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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劝饮鸡苏水,童子能煎莺粟汤“,便是此理。”
这诗丁寿倒是知道,不过他更喜欢的是此诗中“暂借藤床与瓦枕,莫教辜负竹风凉”
二句的意境,对所谓“鸡苏水”
、“莺粟汤”
却不知其为何物,只当是两道寻常茶汤,当即疑惑问道:“这鸡苏水、莺粟汤是用乌香所制?”
谈允贤笑道:“仅只莺粟汤有些关联,这乌香又名阿芙蓉,《医林集要》载乃天方国种红罂粟花,实则是其津液……”
“阿芙蓉?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是不是还有旁的名字?”
因着苏轼的诗作先入为主,丁寿还没反应过来那“莺粟花”
是个什么东东。
“东主见闻广博,此物确有别名,”
谈允贤先恭维了一句,又道:“《蟫精隽》中称此物为”
合甫融“,又名”
鸦片“……”
“鸦片!
!
罂粟?”
丁寿终于明白为什么听着耳熟了,作为国人,谁还没晓得鸦片战争对近代中国带来的屈辱危害!
“东翁,你无恙吧?”
见丁寿突然之间面色煞白,谈允贤心忧关切。
“无事,”
丁寿定定心神,再看谈允贤手中之物时神色复杂纠结,“谈先生可知,此物毒性深远……”
“东翁果真见识广博,连医药方术亦有涉猎,”
谈允贤顿有得遇知音之感,兴奋道:“鸦片非但有毒,其性酷烈,甚于硫黄、丹砂;热燥猛于苏合油、附子等,多服能发人热疾,纵是一粒金丹,进服也不可超过两丸,正因如此,医家严控其量,此物传入中国已近千年,只作强身治病、闺房助兴之用,其毒性不彰,未为大害。”
说到此,谈允贤又轻叹了口气,“妾身亦知此物若普及天下,必然流毒深远,贻害无穷,因此一直藏于秘处,平日只作和药之用,东翁知遇之恩,妾身姐弟无以为报,故而甘冒不韪,举荐此物,为东翁消弭隐忧。”
“你是说,此物毒性可以控制?”
“所谓毒性,亦不过是药性,鸦片入药,有敛肺、涩肠、止咳、止痛及助眠之效,可治虚寒百病,确为世之灵药;但若为毒,也可令人形销骨立,虽生犹死。”
谈允贤俊目斜睃,微微含笑,“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究竟用药还是下毒,只看东主心情而定,允贤无不照遵。”
娘的,干了!
反正这东西流传这么久也不是二爷我的锅,就拿李明淑当小白鼠试药了,谁教这娘们在海兰丫头面前告刁状的,活该她倒霉!
“谈先生既说此物多服会引发热疾,那人察觉时岂会进用?且其人内力深厚,意定志坚,想要令其成瘾恐不会容易。”
凭着穿越者的见识,不消谈允贤多说,丁寿便知用这鸦片的目的所在。
谈允贤面泛异彩,“东主果识此物妙用,妾身钻研甚久,发觉经烧煮之后,此物形态大变,再置火燃烧,气味浓烈香甜,吸此气则直注丹田,初可使人周身舒泰、气朗神清,飘飘如入极乐之境,纵使其人武功再高,也会不觉成瘾,忽然一日停辍,则面皮顿缩,唇齿齞露,脱神欲毙,欲求一死而不可得,直至复吸乃愈,若是妾身再加以药物配伍,合成丹药,更可倍增其药性,如此双管齐下,任其与东主仇深似海,志坚如山,届时为再得那一口烟霞,也唯有俯首帖耳,惟命是从……”
看着神采奕奕的谈允贤,丁寿心中直犯嘀咕,“不愧是魔医弟子,当真邪门得可以,我竟然不知道家里一直养着个绝命女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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