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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典用脸色苍白,捂着脑袋,“他不是人,他是个魔鬼。”
丁巫点头,“可不,此人喜怒无常,纨绔任性,手段毒辣,我义妹无名无分的跟了他,也不晓得将来是个什么结果。
所以我经常劝义妹,以色侍人,岂能长久?乘着跟了他多捞些钱财和好处是正经,可别虚度了青春。
只要有了钱,将来找个老实人嫁了,过安稳富足的日子。”
丁巫如此实际,毫无廉耻之心,只看利益,坦诚的吃着义妹的软饭,吴典用顿时觉得他是知己,也从丁巫身上看到了希望,说道:“那天在积水潭画舫……他们两人很亲密,隔着屏风卿卿我我,汪——这个魔鬼被你义妹深深迷住了,什么都听她的。
你要洗清冤屈脱身,还得靠你义妹和他的关系。
现在别和魔鬼搞僵了,受苦的还是你。”
吴典用继续给丁巫喂杂粮饼子泡稀粥咸菜,“丁老板出狱了,不要忘记在下,在下也很冤枉啊,在下比窦娥还冤。”
“我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丁巫努力往下咽饭,“咱们也是一起坐过牢的交情了,同患难,共富贵。
我很欣赏吴掌柜,将来我们都出去了,药铺开张,你来当我的掌柜,咱们有钱一起赚。”
吴典用忙不迭的应下,心道:我这几年偷偷攒的私房钱够开一百个药铺了,还用得着给你当个破掌柜。
我只是想借你脱身而已。
就这样过了一夜,丁巫屡屡被疼醒,趴在破席上哼哼唧唧,一会叫娘,一会叫爹,又不能翻身,很是凄惨。
吴典用从破被子里抠了些棉花堵住耳朵,沉沉睡去,万事都不如自己的身体重要,他吃的不好,再睡不好就要命了。
次日,狱卒送来早饭——只有两碗清澈见底的稀饭,还不知是用了陈了多少年的谷子熬成的,一股霉味。
吴典用取了两个人的稀饭,“兄弟,吃吧,总比饿肚子好。”
两人喝了饭,更饿了,肚子开始造反,咕噜咕噜乱叫。
这时闻得一股要命的肉香,好像是肉包子的气味。
原来是魏采薇过来探监,给义兄送牢饭。
魏采薇递给狱卒一张纸条,“这是路统领特批的,允许我进去给义兄疗伤。”
吴典用:啧啧,这个寡妇真厉害,脚踏两只船。
狱卒不放心吴典用,先开了门,给吴典用上了脚镣,将他拴在牢房角落,不准他靠近别人,才放了魏采薇进去。
魏采薇放下食盒,端出一笼肉包子,一罐子牛乳。
丁巫还没忘记吴典用,“给他分一半。”
魏采薇犹豫,“可是……他是白莲教的,你本就被白莲教的人胡乱攀咬才入狱的,如今瓜田李下,你要避嫌,怎可以食物相赠?汪大夏又要怀疑你了”
丁巫不敢和汪大夏顶嘴,但是面对义妹,他驾轻就熟的拿捏她,“你以前那么听话,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如今你攀上高枝了,我的话不管用了?”
魏采薇只得把牛乳和包子都分了一半,递给吴典用。
吴典用道了谢,尽量斯文的吃起来。
丁巫吃早饭的时候,魏采薇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不顾男女大防,给他腰部以下,膝盖以上的伤处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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