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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这个。”
安托尼奥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盖着白布的小篮子,面带笑意地推到了温特斯面前:“猜猜看是什么?”
温特斯凑过去用力地嗅了嗅,开心地说:“其实我进屋时就闻到香味了,只是一直没来得及问。”
他掀开了白布,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层小馅饼,馅饼下面又是白布,看厚度估计篮子里足足有三层。
这种馅饼外形特殊,从内而外卷成了胖墩墩的圆柱形,与其说是馅饼,不如说是卷饼。
面用的是精贵的精白面,里面的肉馅则是用香料调味的牛肉馅。
须要把白面团碾薄,均匀地摊上牛肉馅,卷成长条放到锅里蒸熟,然后再切成小段。
白面和清水的比例、和面的力道、酵的分寸、肉馅的调味,稍微有一个步骤不过关最后的成品都会差很多味道。
这个“点心”
做法来自温特斯母亲的家族,现在是温特斯小姨的独门手艺,温特斯敢拍着胸脯说整个维内塔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食物是故乡最深的羁绊,一个人的口味和他的成长经历有着很深刻的关联。
温特斯也顾不得卫生,直接上手把一整块放进了嘴里,咸淡适中、肥美多汁的肉馅和酵程度恰当好处的面皮……熟悉的味道让他终于有了回家的实感,还没他等尝够滋味,一块馅饼就吃完了。
“昨天听说你们坐的船已经到了港外锚地了,珂莎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在厨房给你准备。”
安托尼奥慈爱地看着外甥左右开弓大吃特吃:“不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听说我要来看你,说什么都要让我给你带过来。
嘿,这还真成了探监了。”
温特斯吃了几个,想到了巴德、安德烈和其他同期,于是把手里拿的馅饼又放了回去。
见外甥停了下来,安托尼奥十分疑惑:“怎么?放馊了吗?”
安托尼奥知道外甥的本事,六年前温特斯去山前地时就能一口气吃两斤这种小馅饼,放开吃这一篮子都不够他吃饱。
“没有,我想留着拿回去给我的朋友们尝尝。”
温特斯仔细地把白布盖了回去,掖了掖布角。
安托尼奥仔细地端详了一遍外甥的眉毛、眼睛、鼻梁和下颌,嘿嘿一笑:“你现在可成熟太多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和你妹妹因为抢馅饼吃打架……”
被揭开了黑历史的温特斯脸颊一红,连忙制止了姨父继续翻出更多的旧账:“别说了,那时候是我错了,我深刻反省。”
安托尼奥哈哈大笑,重温小孩子的黑历史是显然是中年人群的一大乐事。
但他突然收起了笑容,直视温特斯的双眼。
温特斯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正色聆听。
安托尼奥严肃而认真地问外甥:“你现在想离开这里吗?”
听到安托尼奥的话,温特斯的第一反应是疑惑。
随后他明白了姨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自己想出去,安托尼奥一定有办法让自己现在就能离开这座监狱。
温特斯扪心自问:我想不想离开那座牢房?
答案当然是想,牢房环境再好也是牢房,低矮、潮湿、拥挤,地面都是坑坑洼洼的砂浆,连个能舒服躺着的地方都没有。
牢房里也没有任何能打时间的方法,只能在囚室中枯坐,在其中的每一秒钟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但是,如果自己要离开那座牢房,也绝不是自己独自离开。
同期都在牢里,自己一个人跑掉了像什么话?要离开也一定是要和大家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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