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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活计,阿兰与柱子做得挺熟练,也不大需要孟桑操心。
她瞅了瞅周围,包汤圆有阿兰、柱子与三个帮工,而陈厨子三人与魏询、其余帮工正在热火朝天包着饺子。
食堂中央的灶台内,两位烧火杂役看顾着火。
而灶上四口大锅都煮着热水,于“咕嘟”
声中,有白色热气扑腾向上空。
孟桑莫名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莞尔一笑,最终选择留下包汤圆。
众人各自干着活,口中倒还不停闲聊。
“听说叶相终于松口,不再驳斥承包制了?”
“不晓得,听说叶相公提起承包制时仍然面色不佳,但到底没再多说什么,由着其他相公与沈祭酒商议起章程。”
“嗐,咱们哪里管得着这些,”
有人嗤笑,姿态很是轻松,“左右沈祭酒说了,哪怕日后有了承包制,食堂也还是要开下去的。
咱们既不会被扫地出门,每日要应付的监生也变少许多,多好一事儿!”
徐叔怡然自得地坐在边上,手里捧着热茶水,笑眯眯道:“哎呀,可盼着承包快些定下!
那我就不必日日掰着指头算月料钱,生怕撑不到月末啦。”
包着汤圆的孟桑听见这些对话,不由翘起唇角。
徐叔和徐监丞这些日子可不好过,手里头就这么些个银钱,恨不得将一枚钱掰开使。
孟桑经得魏询同意,将暮食的大荤改成小荤,又在提早与监生们说了立冬日吃饺子,多少也算给徐叔他们分担了一些压力。
这时有杂役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咱们近日还是当心点吧,那些捉钱人得知朝廷要取缔捉钱后,一个个平日在外都黑着脸,还经常聚在一处。”
他压低了声音,半掩着口:“不瞒你们说,我家附近一户人家的郎君就是干捉钱的。
昨日我回去晚了些,正听见他在家中骂个不停,怨气极重呢!”
其余人不以为然,摇头道:“咱们也只是听上头人吩咐的杂役,便是要换成承包,又干我们何事?”
有人应道:“可不是嘛!
就算是孟师傅,那说到底也只是被谢司业请去掌勺,取缔捉钱与她有何干系呢?便是换成许师傅、刘师傅,不也是一样领工钱干活嘛!”
“他们那些干捉钱的,有几个是好人?真要有什么不满,冲着上头当官的去就是,赖不到咱们头上。”
众人听了,个个都在点头,对此十分赞同。
曾听过孟桑提起承包制的魏询、徐叔、柱子与阿兰,心中都有大致猜测。
眼下,他们要么闭口不谈,要么跟在后头附和,不约而同地将孟桑与此事的关联吞下肚子。
而孟桑神色如常,只专心干活。
若不是沈道与谢青章思虑周全,从一开始就将她在其中的作用抹去大半,只怕今时今日定会有麻烦找上门,而她也没法安下心来筹备承包的事。
想到这儿,孟桑往右侧阿兰那儿走了一步,轻声问她:“阿兰,你与食堂签的五年公契,是到这个月底为止?”
阿兰愣了愣,也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回道:“嗯,是到这月二十五日。”
孟桑听见准确答复,又问:“那你之后是想和监内再签一份公契?”
阿兰犹豫了一下,抿唇道:“应当是吧……”
孟桑笑了,挑眉:“之后食堂里头呢,朝食有文高,暮食有陈达、纪山,小食大抵是交给柱子,几乎也够应付三百多名监生。”
“而我这儿不一样,正缺人手呢。
好阿兰,你要不要来帮我?工钱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去!”
既然下定决心承包,孟桑便得筹备自个儿的人手。
昭宁长公主为这事儿寻来的庖厨、仆役,能力是有的,但短短几日工夫尚且跟不上孟桑。
故而孟桑琢磨了一下,就想着将阿兰彻底挖来自个儿身边。
左右都是签公契,是与国子监食堂签,还是与她签,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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