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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盛喊他。
林微夏垂下鸦羽似的睫毛,原来是宁朝,水珠不停地顺着头发往下滴水,泅湿了后背,一阵冰凉。
越看手机越没收到信息,反而更心烦意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一样,呼吸不畅。
“随你。”
班盛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班父握着的手机铃响,他点了接听,径直越过两人,推开落地窗右侧的门,站在庭院的草坪前打电话。
那只狗看起来还未成年,小狗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它的脖颈套着一根项圈被拴在树上,狗主人每用棍子抽一记,小狗便无意识地往前挣,脖颈血红,发出凄惨的叫声。
“喂。”
做题做了半个小时,进程缓慢,林微夏边答题边走神,她想到下午班盛落寞冷峻的背影。
念着念着,林微夏开始出神,拿起扣在一边的手机看班盛有没有给她发消息,点开那个黑色的头像。
男人脸上的表情冷漠,神色闪过一丝狠戾,边抽边朝地上啐道:
班父握着手机,低头看着手机,听见一个多月没过面的儿子头也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
了一下。
琴姨走了过来,双手在身上系着的围裙擦了一下,问道:“少爷,晚上的饭要不要加上董事长的?”
她说道:“难道看见了可以冷眼旁观吗?也对,你一向冷漠。”
不对劲,这不是正常父子该有的相处模式。
班盛的身材瘦削,他站在那里,抽了一根烟。
银色的打火机从虎口窜出一抹橙红色的火,薄唇呼出一口白雾。
说完就要上前干涉主人打狗的事,不料胳膊被一只手掳住,她急躁的回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班盛掐掉指尖的烟,帮她分析:
林微夏重新坐回沙发上,想解救班盛手里的那只青苹果,刚开口,一道身影经过,班父走到玄关处,拿下衣帽架的西装,回头跟班盛说话:
“老子打死你算了,贱种!”
班盛懂得的门道很多,能说出哪种树是从南洋移植过来,还能告诉她哪棵树对应的年份,他还告诉林微夏,在离他家3公里外的海湾,早上飞过来的海鸥最多,样式也漂亮。
“好嘞。”
“啪”
地一声门关上了,空旷的客厅过分地安静,身旁少年修长挺拔的身影没怎么动,一阵冗长的沉默,只有庭院外面工人修剪草坪发出嗡嗡的机器声。
林微夏挣了一下无果,班盛始终牢牢地攥住她,耳边不断传来狗凄厉的叫声,眼睛泛热,看了他一眼,班盛脸上没什么表情,连情绪都没有。
林微夏最不喜欢的是班盛身上这副管你们去死,死在我眼皮底下也无所谓的态度,琥珀色的眼珠回看他:
班盛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个青苹果,抛在半空中又稳稳落入他掌心,右手转了一下水果刀,开始漫无目的地削苹果。
“爸,这是我的同学,林微夏。”
班父此刻终于抬头看过来,林微夏也在这时得以看清他的面容,他戴着一副眼镜,长相偏斯文俊逸那一类,她猜班盛长得应该像他母亲,五官深邃,骨相优越,但班父脸上冷淡的表情和班盛倒是如出一辙。
晚上回到家,林微夏坐在书桌前做试卷,看着题目念道:“每年全世界有近亿的鲨鱼被捕捞,人们捕捞之后……”
她站在一棵棕榈树下面,隔着一片苍翠,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家门口,拿着一根棍子在抽打一条很小的德牧犬。
“加呗。”
班盛心不在焉地答,他还在跟那只青苹果较劲。
不同于其他家长见到自家小孩同学一脸的热情,班父甚至连问话的都没有,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说完,班盛便背过身,扔下她一个人在原地,他的身形瘦削,湿淋的手夹着一根烟,猩红的火光一直往上蹿,仿佛要烧到指骨。
“是我,宁朝,明天能不能帮我带早餐啊,忽然想吃你家那边的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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