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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晋将视线落入被细齿拦留的石粉,泥流阵阵,火光荧荧,一点金光,自褐色石粉中一闪而逝。
石粉中有东西,他们果然在淘洗!
一人忽然高喊一声:“开天窗!”
几人持炬迅速向四面而去,随着数声沉闷的嗡鸣,三座孔洞自穹顶而开。
天光霎时倾泻而下,将暗室深处照得透亮。
一座巨大的石炉,在天光中显形。
添柴,点火,木槽上的石粉被源源不断送入炉腔,皮风囊拉满,递送,将炉火燃成人高,金黄色的液体,从一侧的石槽缓缓流出。
凌晋倏然缩回身体,拉着周溪浅向外走去。
“今日所见,不得让任何人得知,懂吗?”
“晋哥,他们在——”
“炼金。”
周溪浅陡然深吸一口气,凌晋冷声道:“我朝严禁私采金矿,挖一两者流百里,你今日所见,是要族诛的重罪。
一会儿到出口,你佯作昏迷,我把你带出去,若遇人盘问,只推说昏迷不醒,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会信我们吗?”
“信与不信,非你我能做主,但以我对李廷的了解,他兴许会纵容你一些。
若你我不得已分开,你记住,我榻底有一包袱,里面装着与梁蔚联络的烟花,你燃红色烟花,他会助你。”
两人说话间来到贮石的暗室,凌晋像突然想到什么,迅速从囊中取出石块,一脚踢进暗室,周溪浅被拉得踉跄,口中却笃定,“晋哥,我不跟你分开。”
凌晋语调微冷,“凭你自己,能帮到我什么?”
周溪浅咬住唇,没再说什么,只加紧速度跟上了凌晋。
两人尚未到出口,凌晋突然顿住脚步。
一簇火把出现在前方漆黑的甬道。
凌晋把周溪浅拦在身后,十数根火把已涌进甬道,来者手持利刃,在炬火下泛着冷光。
一辆轮椅从拐角处驶出,楚长卿推着李廷来到了火光前。
近在咫尺,方才的对话必被对方听去,凌晋凝着来人,缓缓抽出佩剑。
火光下,李廷神色俨然,他目光越过凌晋,看向身后的周溪浅,“周小子,过来。”
“李爷爷,我们不是有意看到的。”
“我不管你有意无意,你是他的后人,只要你往后不出白梨坞半步,我不会把你怎样。”
周溪浅从凌晋身后探出头来,“李爷爷,你是要软禁我们吗?”
李廷神情微缓,“白梨坞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
“那晋哥呢,他能跟我在一起吗?”
李廷注视着周溪浅,老眸因病躯而滞,因睥睨而冷,像在瞧一个挟恩图报的孩子。
凌晋突然开了口,“李大人前来捉拿我,为何只带寥寥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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