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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望舒一怔,之后低头,她记得旁边有一块板砖。
她捡起来,直接拍过去:“我看你这张脸就是欠。”
一板砖呼过去,雷正德被打得半边脸通红,不过他却并没恼,他眸底翻滚着火烫到烧人的情绪,抬手指着自己完好的另一半脸,哑声说:“来,还有这边呢,再来一下,我的望舒就是能干,打人都打得这么利索。”
林望舒:“给钱,不然你的怀表我直接给你扔粪坑里去。”
雷正德痴痴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拿出一个信封:“给。”
林望舒接过来,拆开信封,之后一张一张地数钱。
雷正德:“我会少你钱吗?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林望舒:“这可不好说,钱上面,只有我自己不亏待我自己。”
她是刻意要数,不但要数,而且要清清楚楚一张张地数,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羞辱,更是一种清算,这就是在告诉雷正德我和你就是钱的关系
雷正德这个人大方,林望舒和他算钱,他就已经很受不了了。
最后,终于数明白了,竟然是三十张,林望舒不太记得自己存折里剩下多少钱,她隐约记得没到三百块,按说二百多,也许是二百五六十?
她将那三十张大团结塞进已经有些泛潮的信封里:“我存折多少钱?我忘了。”
雷正德:“差二十多不到三百,你不用找零了。”
林望舒把怀表掏出来,又从三百块里掏出来两张,一起扔给他:“还你,我们两清了。”
雷正德拿过来怀表,钱却是根本不接。
两张大团结飘落在地上,很快被地上的湿润浸透。
雷正德:“我给出去的钱,不会再拿回来。”
林望舒拿到了钱,真是神清气爽,从此后她和这个人彻底没关系了。
再相见,这个人将是她丈夫的发小。
于是她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深情,但你知道你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雷正德却只是痴痴地望着林望舒:“林望舒,如果我说的不是放屁呢,那一切还可以挽回吗?”
林望舒无动于衷:“我刚才说了,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我要和别人结婚了。”
雷正德突然咬牙切齿起来:“你就是故意折磨我,是不是回到北京之后你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就要折磨我折腾我,你是不是想看我给你跪下来呀?我给你跪下来可以吗?”
林望舒转身就走。
雷正德从后面喊:“林望舒,你忘了吗,明明说好了,回来之后就结婚,你忘了我们在云南农场,在红杉树下,坐在芦苇丛旁,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林望舒回首,看了一眼雷正德,她清楚地看到了雷正德眼中的痛苦。
她叹了声,终于道:“雷正德,我已经忘了,这些回忆,在我眼里早就褪了色,就像是嚼过的甘蔗,咂得毫无滋味了。”
她实在是不想说,这种话,上辈子她早就听过十八遍了。
陆殿卿正在房间翻译着一份文档,并不是保密级别很高的文档,所以干脆拿回家翻译了,他翻译过后,便开始修缮润色,谁知道这时候雷正德来了。
雷正德一进屋就很有些抱怨:“你怎么还住这里,还不搬家?这地儿是人住的吗?我差点没找到,进院子还差点踩了一脚泥!”
外面雨有些急了,他半边脸肿着,头发都湿了,仿佛一个落汤鸡,所以才过来陆殿卿家避避雨。
胡奶奶见了,忙笑着招呼他,又说给他沏茶:“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一时看到他那张脸,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你脸怎么了?这是让人给打了?”
雷正德摆摆手:“没事没事,大老爷们被拍一砖算什么!”
之后一屁股蹲在旁边的老靠背座椅上:“殿卿,你什么时候搬家,等搬家就方便了,回头找你打牌。”
陆殿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雷正德浓眉打着结:“我这不是找望舒聊聊嘛!”
陆殿卿:“她搭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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