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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英济闪过一丝担忧的眼神,旋即反问严嵩:“先生的意思是,宁王不会放过你?”
严嵩叹息一声,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没错,倘若让宁王知道我拒绝他的招募而进京任职,只怕我很难活着离开江西。”
“宁王的手段有这么残忍吗?”
韩希捷眉头紧锁,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严嵩发出一声感慨:“你们不在江西,自然也不曾听说和了解宁王其人,此人性情乖张、阴狠暴戾,就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
“先生刚刚说,江西现在是宁王的天下,那吏部的文书送到你家,想来他也会知道。”
韩英济的目光中透着思考。
“宁王身居南昌,而我在老家分宜,两地相隔较远,吏部的文书直达我家,所以他并不知情。”
严嵩缓缓摇头,同时面露侥幸之色,“虽说宁王的耳目遍布江西,他想知道境内的任何事情都不难,可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所以他也不会留意我的一举一动。”
韩希捷愤愤不平地反问严嵩:“既然吏部下了文书,那你便是朝廷命官,宁王岂能随意杀之?倘若他真敢动手,那大明的律法又将置于何地?”
严嵩则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江西现在已是宁王的天下,在江西他就是律法,杀我这样一个小官,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韩希捷露出深思的表情,同时轻声喃喃:“擅杀朝廷命官如同谋反,宁王真的有这么无知吗?”
严嵩仔细环顾四周,在确认旁边没有别的人后,他才悄悄说道:“宁王并非无知,其实他早就有反意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神中满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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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韩英济和韩希捷顿时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虽然之前二人在江南游玩时曾隐约听到过类似的传言,可当严嵩说出这句话后,他们还是吃了一惊。
只见严嵩又意味深长地发出感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路人皆知,难道朝廷就不知吗?”
韩希捷恢复平静,但他的目光中却带着疑惑。
“依严某看来,朝廷定然知道宁王的心思,只是目前宁王尚未公然起事,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嵩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他语气沉重,眉头紧锁。
韩英济目光专注,神情严肃:“严先生继续说说你离开江西的计策吧。”
严嵩于是继续讲述起来:“考虑到了这些危险,所以我没有将进京复官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在经过一番周详的准备后,我匿影藏形、悄悄离开了江西,之后辗转来到杭州,坐上了这条去往京城的客船。”
韩英济若有所思道:“而你一路上匿影藏形、多方辗转,为的就是不被宁王的耳目发现踪迹,以免不必要的危险。”
严嵩对韩英济点了点头:“正是。”
“难怪先生刚才会问我们是不是来取你性命的,原来你是把我们当成宁王的杀手了。”
韩希捷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刚才在食肆交谈之时,严某误以为二位公子已经看穿我的真实身份,因而错把你们当成追杀我的杀手,”
严嵩露出不好意思且略显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歉意,“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虚惊一场。”
韩英济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严嵩:“先生偷偷逃离江西之事,日后必会为宁王所知,而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你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严嵩微微一笑,然后对韩英济说道:“韩公子请放心,严某已经另外安排好了出路,让家人离开江西、北上京城与我会合。”
韩希捷的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平:“想不到宁王竟如此嚣张跋扈,以致于像严先生这样的朝廷命官赴京上任都要战战兢兢、匿影藏形。”
“宁王再怎么嚣张跋扈,也就是在江西这般而已,如果他真的谋反叛乱,只怕最后也走不出江西。”
韩英济的语气坚定,脸上充满了自信。
严嵩深以为然:“韩公子所言极是,宁王若真造反,那他将是以一隅之力对抗举国之兵,如此无异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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