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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她本来就是模特,一个人就能把灰扑扑的小镇街道走成巴黎时装周。
墨镜往上一推,阳光刺向她微微红肿的双眼,闪躲一下,注意到沈郁澜打量的目光,她不着痕迹地把墨镜放下了。
沈郁澜问:“咋了啊,没睡好啊?”
“嗯。”
伴随一次很轻的点头。
沈郁澜看不到她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神,总觉得这样的闻阿姨很有距离感,眼睛是沟通的桥梁,揣摩不到她眼里的情绪,随心所欲的交流就变得困难了。
她倚着门,两条眉毛快要挤一块去了,绞尽脑汁回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砚书倚着另一扇门,小黄好像很喜欢她,拿脑袋去蹭她的细高跟,脚踝铃铛被碰响了,沈郁澜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头一低一歪,她摘下了墨镜。
对视一瞬,闻砚书顶着那双红肿的饱含无尽哀愁的眼朝沈郁澜微微一笑,说话的嗓音比昨晚更哑,“有心事?确定不要跟我说说吗?”
沈郁澜紧紧盯着她。
“放心,这次不跟你妈告状。”
沈郁澜摇摇头,“我是想说,你的眼睛,真的没事吗?”
“没事,就是没睡好。”
“好吧。”
聚在隔壁包子铺跳皮筋的小孩喊得沈郁澜头疼,她往屋里走,“闻阿姨,进来说吧。”
闻砚书拉住她的胳膊,往前迈了一步。
她脚踝的铃铛和她手腕的铃铛一前一后地响了,青天白日显得很色情的声音。
站在酸枣树的两只鸟你啄我一口,我回敬你两口,没一会儿,扑棱着翅膀飞起来了,目标方向是她们这里。
沈郁澜条件反射地挣脱闻砚书的手,钻进屋里。
闻砚书垂下眼睫,空落落的手慢慢收回来,背在身后,沈郁澜看不见的地方,一下又一下抚平指尖的颤抖。
留给沈郁澜的,只有惯性微挑的红唇和风情款款的慵懒。
抬头是高矮不一纵横交错的天线,再下面是支起来的晾衣架,衣物东倒西歪地挂在那里,忙碌的人们没有闲心去把它们挂得整齐。
太阳高照,天空却是灰色的,哪里都是脏脏的灰尘,这本来就是小镇最真实的面貌,可沈郁澜眼里的小镇曾是加了一百层厚厚的滤镜,怎么看怎么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滤镜没了,看什么都不顺心了。
闻砚书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她是灰扑扑的小镇里唯一的五彩斑斓。
没有人会不想靠近她,没有人。
沈郁澜趴在墙边,露出一只眼睛,说着搞笑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开心的表情,“死鸟总是不干鸟事,总往我头顶扔金豆豆。”
“什么?”
“哎呀,就是鸟粑粑啦。”
闻砚书没有笑,单手把眼镜腿折来折去,沈郁澜脸色再一次沉下来的时候,她吸气的动作变慢了,主动挑起一个轻松的话题,“你倒是聪明,出门不带手机,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怎么处理那么多狗的。”
沈郁澜精神头一下子起来了,左望望右望望,“狗?在哪了?”
“都给放了。”
“放哪啦?”
“狗可以通过视觉配合气味认路,可以自己回家。”
沈郁澜好奇道:“你是怎么从狗贩子手里把那些狗弄出来的啊?”
“略施小计。”
“我去,什么小技这么牛批呀?”
“我骗他说,我要从他手里高价买狗,跟他聊了会,套了不少话,等他把该说的都说了,我又骗他说,我录音了,他怕了,求我把录音删了,并且答应我,不会再偷狗了。”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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