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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海水不停地起伏波动,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层层金色的涟漪。
贺尘晔霎时懵了,待反应过来,已远离码头足有七八米。
他猛然抬头,本担心将溪溪一个人丢到岸边会不适应,会害怕,会受激,岂料女孩子是半点波澜都没有,眸光闪烁不定。
下一秒,闯入眼帘的,是罗稚还有盛怀宁的助理小祺,一左一右站在溪溪的身边,扬起的嘴角让他一度觉得是自己昏头了。
维港夏天的海风很舒适,贺尘晔沉浸其中,不久才参透这个中蹊跷。
他抬头看向顶层的甲板,因着挥散不去的好奇心,缓步踩着内部的楼梯爬了上去。
花纹美观的柚木甲板上,摆放了大片的玫瑰花,跟贺尘晔此时怀里抱着的是同一品种,只是要更新鲜更馥郁。
他环顾四周,除却栏杆扶手上系着的粉色丝带,这会儿将宽敞的甲板分为两个空间的,用的也是同色的丝质纱帘。
蓦地,周围霎时亮了起来,许多精细的小灯泡散发着昏黄而温暖的光线,映得甲板上如梦似幻。
耳边的声音十分复杂,有路过游轮轰鸣的汽笛声,还有带起的水流拍打船体的声音,还有海风拂起纱帘的猎猎声响,便显得忽然响起的钢琴声非常莫名其妙。
贺尘晔提起一口气,屏息往前走,隔着纱帘,能看到里面朦胧的人影。
披肩长发,身姿曼妙,双臂和身体都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微摆动。
他终是按捺不住,长臂一伸,拨开遮挡视线的纱帘。
钢琴前坐着的人,彻底坦露在面前,身上洁白如雪的软纱长裙,经海风一吹,飘扬在空中,轻盈如羽毛。
贺尘晔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究竟是何心情,倒像是失而复得。
他眨眨眼,将眼泪强行逼了回去,站在一步远的位置,静静等着面前的女孩子弹完一曲。
不多久,周围终于沉寂下来。
贺尘晔不自觉拢紧抱着那束花的手臂,不紧不慢地低唤了一声,“宁宁…”
闻言,女孩子挪开身后的琴凳,慢悠悠转过身。
四目相接,贺尘晔看清了女孩子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仿佛在对他说,笨蛋,我厉害吧。
他愣了足足有三秒,终于想明白了今天所经历的这些,究竟是什么情况。
确实厉害,为了忽悠他来这里,居然请了那么多的托,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了。
盛怀宁抿住上翘的唇,心里隐隐还带着气,面前的这个人躲了她好几天,昨晚将她从里到外吃了个遍,一大早就提着裤子跑了,活脱脱是骗身骗心的臭渣男。
她轻轻一咳,将男人的注意力叫过来,柔着声进入正题,“贺尘晔,你又想退缩了是么?”
贺尘晔没应声,因为确实萌生过这个念头,才更觉无地自容。
盛怀宁咬咬唇,觉得委屈,下一秒又因为眼前的人窘然的表情,心软到一塌糊涂,小声安抚,“你别怕,我不会怪你。”
说完,她无可抑制地勾起明媚的笑,“你不敢,那就换我来。
你往后退一步,那我就往前追一步。”
很快,她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喜欢的人是胆小鬼,不敢表白,更不敢…求婚。”
求婚?
这两个字眼毫无阻碍地传入到贺尘晔的耳朵里,他抬眼一觑,神情不禁慌乱了几分,右手下意识抄进了口袋,摩挲着顺手带出来的那只丝绒首饰盒。
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女孩子往前一步,堪堪抵上他的鞋尖,乘胜追击继续娓娓道来,“我漂亮吗?”
他张了张嘴,后被抬手止住。
盛怀宁根本没打算要听他的回答,视线一垂,扫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你知道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叫什么名字吗?”
贺尘晔听见这句,再次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是很宽松的版型,两条长而宽的肩带上饰着几朵玉兰花,正式又不失俏皮灵动,极像是纯净又妖娆的梦中仙。
盛怀宁看清了这已渐渐入迷的眼神,无意勾勾唇角,“是晨袍,只在一些特定的场合穿,结束后就该换嫁衣了,最后是…婚纱。”
“贺尘晔,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如果以后,你再有半点想要离开我的想法,我都不会再要你了。”
话音将落未落,贺尘晔一直垂在身侧的手,终于抬起,就停在她的眼前。
五指摊开,掌心里的丝绒首饰盒随着咔哒一声打开,里面硕大无暇的浓彩粉色钻石戒指,差点晃瞎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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