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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人,放下手的事,拒绝一百五十万灵石,联系圣子,忍日夜奔波的疲倦,从一个城池风尘仆仆赶往另一座城池。
因为他。
溯侑难得有些躁乱,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卷了卷衣袖软边,手指因为用力而浮出一点点如网状的经络。
他想起那声“溯侑”
,忍不住阖了下眼。
听过几声略显亲昵的“十九”
,受过她的耐心,温暖和善意,于是好像连一点刻意的带佯怒意味的冷落都承受不住。
他克制不住,好似有些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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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路承沢和松珩说了薛妤第二日启程的消息,夜凉如水,松珩怔了怔,皱眉道:“北荒和邺都有一段同路,她不跟佛女一起?”
路承沢摇了摇,道:“不同路,邺都那边临时起意,会和沉羽阁那边的人去羲和的领地,珊州那边。”
“哪里?”
松珩似是没有听清似地又问了一遍。
路承沢稀奇似的看他,又说了一遍地点。
松珩脸上的血色像是被某种东西一点点抽干,他从袖中抽出一张小纸,展后,他的食指从溯侑的脸上,一路划到下的详情介绍里,直到某一刻,确认了某两个字样,骤然失力般颓落下来。
路承沢凑近一看,明明白白两个字,写的正是珊州。
“这。”
他看向松珩,张嘴欲言,半晌,说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来:“你想这么多,飞云端提前启,你天大的机缘跟来了,现在调整好状态是最要紧的。”
上一世,松珩正是在飞云端中经历一场蜕变后异军突起,崭露角的。
松珩摇了摇,道:“薛妤是个很理智的人,她明白什么时候该做怎样的事,这个时候,她应该推掉手边一切事回邺都。”
而不是陪一只妖鬼回家乡。
“除非……”
他疲惫得几乎说不下去。
除非那个人很重要,重要得能让她强行抽出时来。
“他们这个时候去珊州做什么?”
路承沢问一句,听松珩口答:“翻案。”
“翻了案,就能晋升为子。”
松珩顿了顿,艰难地说下去:“只有这样,他未来有资格陪伴在女皇身侧,或侍君,或侧君。”
这世强者为尊,男人大多花心,左拥右抱,可像音灵,像九凤,像薛妤,她们身份尊贵,力超然,想要怎样的男子都只是勾勾手指,一句话的事。
只是薛妤不搞这些,眼里常年清清冷冷的容不下一个人。
所以当初,松珩要拼命爬上去,只有身份相当,地位相当,两人互有约束,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松珩又在心里念了一遍,道,从前,她只是不搞这些。
那现在呢。
松珩拍桌而起,沉声道:“去会一会他。”
“子珩。”
路承沢忍不住皱眉,摁了摁他蓄力的肩,道:“你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你被下了咒,你中了药,但和那茶仙春风一度,是事吧?薛妤是怎样的出身,怎样的性格,你都知道,她如今不再追究往事,好聚好散,不行吗?”
松珩蓦的抬眼,眼尾勾一点骇人的红意,他一字一句道:“若不是那些妖,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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