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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桥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多时辰,心里惦记着禾哥儿也睡不踏实,索性收拾齐整,出了屋。
吴家夫郎还真是一个利落人,不仅给禾哥儿喂了药,换了衣裳,连院子都扫了一遍。
沈桥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干惯了活儿,如今雇人来家里干活,总觉得有些别扭。
吴家夫郎这些年四处给人帮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只要能养活两个孩子,便是什么苦,他也是愿意吃的。
更何况李大成给的报酬丰厚,沈桥也是个好相处的,他自是得勤快些,万一以后有什么活儿,也好先想起他。
“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一夜没睡了,这里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吴家夫郎见沈桥出来了,主动搭话。
“做了个梦就醒了,也睡不着了,就想起来看看禾哥儿。”
沈桥跨进门来,见禾哥儿依旧昏睡着,心里着急。
大夫说若是三天内醒不了,恐怕希望就不大了。
“哎,他也是个可怜人!”
吴家夫郎顺着沈桥的视线望过去,忍不住感叹道。
“他刚嫁过来时,脸上还有个笑模样,那时候新鲜劲还在,日子也没那么难过。
日子长了就不行了,王贵成天都恨不得泡在酒坛子里,婆母又凶悍,加上禾哥儿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日子就越来越难了。”
这样的日子沈桥也经历过,他知道一个夹缝里求生的人有多难,要不是被逼到了绝境,谁也不会想要寻死。
“只盼着他能醒过来。”
禾哥儿从他手上挣脱出去的那一幕,一直在脑海里,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来。
如果禾哥儿真的醒不过来,沈桥恐怕比谁都内疚。
沈桥,给禾哥儿擦了擦脸,拉着吴家夫郎坐下,“已经不发热了,盼着他能快点醒过来。”
“哎,谁不是这么盼着。
要我说那王贵就不是个东西,这生不出孩子,哪能只愿夫郎啊,说不准还是他自己让酒色掏空了身子,自己不成!”
同为哥儿,吴家夫郎忍不住替禾哥儿抱不平。
以前他觉着自己命就够苦的了,嫁了个男人伤了腰,还干不得重活儿,家里外面都是靠他一人操持着。
如今看了王贵,倒是察觉出自家男人的好了。
虽干不了什么体力活,但家里的轻便些的活儿,都不用他操心。
家里虽然穷点,可也没有那么多事,这过日子不就是图个舒心嘛!
这话让沈桥一个还没圆房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接。
低着头,都感觉耳尖的温度逐渐上升。
只有借口去做饭,快步出了厢房。
吴家夫郎见他脸都红了,知道新夫郎,脸皮薄,听了这等话,自然是不好意思。
贴心的也没有追出去,又给禾哥儿翻了翻身。
这人总躺着不动啊,就得勤翻翻身,要不身上就容易溃烂。
人家请他过来,他自是得好好地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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