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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眼泪却好像开闸的洪水一般,没完没了的的流着,他仍是那副不惊不喜的神态,用他微凉的指尖不停的为她拭泪。
“司……卿然,这……是不是你为我造的梦?”
尽管空气中的冷香这般清冽,尽管他就这样紧挨她坐着,尽管他手边的触感与往昔无异,可他眸底的光彩却不似从前,这让她有些许心慌,只担心这不过是他为她造的另一个梦罢了。
司卿然见她终于止住了泪,手指微收,眸光却是望向了别处,语调中竟微微有些怒意,“你希望这只是梦,对吗?”
离凤梧蹙眉抬眸,他这是怎么了?记忆中的他总是一脸邪魅的笑,偶尔与她拌嘴吵架,却从来不似眼下这般,清冷之感令她倍感疏离。
难道他知道了她与残月的婚礼?所以才会……
婚礼?残月?离凤梧蓦然回神,眼眸飞快扫过周遭,熟悉的陈设,熟悉的殿室,还有熟悉的寒气与冰冷。
这里是她在忘川殿的宫室?她怎么会回到幽冥了?她明明记得那夜在幽冥河畔,被残月所阻……
她似乎在朦胧中刺了残月一剑,此后的事却是再无印象。
手指无意中触到了冰凉的被角,缓缓往下,直达腹部。
原本高耸的腹部如今已是平坦一片,呼吸时腹中竟有丝丝阵痛残留。
“孩子?我的孩子呢?我怎么回来的?”
离凤梧急道,脸孔愈发苍白,勉力抓住他的衣袖,声音依旧暗哑,“卿然,快告诉我!
我的孩子在哪里?”
司卿然停在旁处的目光渐渐收回,将她紧抓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拂开,握在掌心,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没有孩子,只有你。”
她猛然挣脱了他的手,绿眸中依旧是水雾氤氲,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着。
他轻声叹息,神色淡然,脑海中却不停地浮现那夜她突然出现,却又执意离去的情景。
彼时,神君孟洛奉天君之命,接下残月战书。
可残月狡猾异常,使计将孟洛麾下近万神兵引入幽冥国,又以魔血相诱引数万幽冥使出征迎战。
冥使神兵皆死伤惨重,残月踪迹却始终难寻,孟洛沿着幽冥河撒下天罗地阵,最终虽在魔域外寻到残月身影,却只能眼睁睁瞧着他隐入魔域,束手无策。
魔域结界,乃是残月魔血造就,几无破绽可循,纵然神力高深如孟洛者也只能无功而返。
待孟洛重回幽冥时,仍旧被困在万枯阵中的他已经奄奄一息,神力几近枯竭。
然,孟洛虽竭力相救,助他从万枯阵中脱身,却无法治愈他那一身极重的内伤,只得命人日夜看护着他,而后赶往天宫求助于天君。
那夜,月色格外清冷,寒风呼啸不止,吹起漫天冰雪,洒落门庭。
忘川殿内,他仰面躺在冰榻之上,气息微不可闻。
殿外值守的冥卫,一个个抖擞着精神,一刻不敢放松。
忽然,夜空中掠过一抹红影,稳稳地落在了忘川殿前。
冥卫们都纷纷执起长刀,戒备地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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