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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和乌黑凌乱的头发缠在一起,盖着他,覆住他,变成他隔绝外界的、纠结的障壁。
一侧脸,谢松亭蹭到自己满是疤痕的左胳膊。
那上面都是陈年旧伤,长长数条,深浅不一,肉色的,相比皮肤更凸起,周围点缀着短短的小疤。
小疤无一例外都很深。
幻象在他身旁蹲下,低头欲吻。
谢松亭猛地撤开胳膊,猝然抬头:“滚!”
它总算散了。
它还好散了。
*
他醒来时刚过中午十二点。
谢松亭基本没睡,草草洗了把脸就接到短信提醒。
飞机马上落地。
他没带烟,坐上出租才发现,想折返已经晚了,只能厌烦地动动手,让衣料摩擦昨晚的新伤,转移注意力。
司机问了好几遍去哪。
谢松亭回神,报出货运站的名字。
到了地方,先在大厅递交身份证和提货号,交提货费,再去货运站里找猫。
货运站占地面积很大,内里更是比谢松亭想的还要大得多。
而猫咪在离入口最远的提货口。
谢松亭走到地方时一脑门子汗。
他常年不运动,走几步便气息不匀,现在只能脸色煞白地站在行李前面,把收据递给工作人员,等她把猫拿给自己。
冷汗从他额头蜿蜒着落到眉弓,要掉不掉。
黏黏的,很痒。
航空箱不轻,工作人员提起来,要直接递给他。
谢松亭没接。
他紧闭着眼指了指面前空地,压着吐意说:“放这,我歇会儿。”
工作人员笑了两声,像是善意地在笑他的孱弱,也像是没见过别人这样所以单纯笑了一下。
她递给他一张卫生纸。
“您擦擦,这儿没什么人,多歇会儿再走吧。”
谢松亭接过来擦了汗,蹲下,拿起旁边的剪刀剪掉扎带,扯下罩住箱子的安全网。
里面的猫咪听到响动,走到笼子口,对上一个靠近的手机镜头。
镜头离它近,手机和青白的手遮住了它大部分视野,导致它看不到人。
它不停地转动脑袋,想看清楚面前是谁。
它先听到了声音。
“别动。”
它乖乖的,不动了。
谢松亭拍完新成员,收起手机打量猫两眼,确定没什么应激反应,提起箱子便走。
他还在计算以自己的体力走出货运站会不会死,自然没注意有只小猫即使被航空箱门网别住脸,呲着牙咧着嘴,也要看清他的面孔。
回程的出租车上,谢松亭把猫放在身边,笼子口对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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