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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下,裴季也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垂眸正欲开口,已经有了经验的华音松开了撰着衣襟的手,实在不想再动,径自道:“大人脱吧。”
……
她这都生出了习惯,他伺候她的习惯。
裴季微微眯眸沉默了一瞬,还是抬手解开她身上的衣衫。
衣衫落下,漆黑的眸子望向那刚上了药,止了血却还是鲜红刺目的伤口之处,嘴角绷紧,眉头也不禁地皱了起来。
望了片息后,拿起一旁的纱布,语声冷沉:“抬手。”
华音见他面色阴沉沉的,暗暗嘀咕道:明明是她被行刺了,怎觉得好似他被行刺了一样?
包扎的时候,纱布肯定会碰到伤口,华音轻“嘶”
了一口气。
裴季抬起黑眸看了眼她:“疼?”
华音怕自己说还成,他包扎会下重手,所以老实的点了点头,谁成想裴季却是厉声道:“疼就忍着。”
华音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被刺杀的人不是她,是他,不然他的脸怎就那般黑?
裴季继而沉声道:“疼了才会长教训。”
不然这伤口还得裂第三回。
受伤,热病,被刺杀接踵而来,饶是人在屋檐下得看人脸色的华音,在听到了这冷嘲热讽半的话后,心下憋屈得忍不住,反驳道:“大人这话听着好生不顺耳,怎么说是让我长教训?又非是我上赶着让杀手来杀的,再者若不是锦衣卫办事不力,怎会没察觉到假舞姬不对劲?”
裴季轻“呵”
了一声,斜睨她:“怎么,这意思是怪我?”
华音冷着脸:“怎敢。”
不敢,那就是怪了。
裴季包扎好,从高望下,一条深深的白软沟壑便落入了眼中。
移开了目光,看了眼华音那张冷脸,转身走开,停止桌前,翻了两个杯子,倒入芽色茶水。
拿起茶水,徐步走回华音面前,递了一杯给她。
华音暼了眼茶水,没接:“我是个阶下囚,怎敢劳烦大人亲自倒水?”
裴季挑眉,低低缓缓声唤了一声“华音。”
华音抬起脸,与他对视。
只见裴季那张俊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笑得让她莫名,也不禁的谨慎了起来
裴季轻轻轻悠悠的道:“你近来,似乎胆子越发大了。”
华音暼了眼他,随而垂下眼睫琢磨了一下,她胆子大了吗?
好像还真有些,都好几次差些与他唇舌相搏了。
她现在也算是半个阶下囚了。
但哪个投降的阶下囚不是低声下气的,偏生她这个阶下囚似乎偶尔还对着凶名在外裴季硬气一下。
沉默了半晌,华音生硬的转移话题:“大人不是在宴席上吗,怎忽然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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