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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北是在差不多二十分钟后到的,时邬那会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连手边的汽水都喝得只剩下一半。
外面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细细雨丝在光下闪着光亮。
林清北走进店里的时候,后背的白衬衫已经有些潮湿,他收了伞,将伞放到收纳篮里,才朝时邬走过去。
“时邬。”
林清北喊了她一声。
时邬应声才从砂锅前抬起头,像是才发觉他过来一样,“嗯”
了一声,礼貌地和他客套:“来了?”
林清北点头:“嗯,老师临时有事拖了会,抱歉。”
“没关系。”
时邬说。
林清北人如其名,长得不差,清俊的类型,混不到校草也能算个班草,只不过回回都只考个年级第二,万年老二的高考目标也就两个:清华,北大。
因为雨势大,又刮风,时邬和林清北那天一直在砂锅店坐到雨势渐停再走。
“我还是没参加的想法。”
时邬尽量叫自己看起来真诚叫人信服些,说:“你知道的,我对这个没太多兴趣,之前也没接触过这些,竞赛并不适合我。”
林清北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注视着她:“真的不考虑了?”
时邬“嗯”
了声,她知道竞赛组缺人,但找上她的确有些病急乱投医。
而更现实的一点时邬并未直接说出来,就在竞赛特招或保送的这条赛道上,七中乃至于整个黎江,教资水平和对相关赛事了解的程度,远低于会遇上的那些对手。
就像是每年逆流洄游的鱼群,或许只要基数大就总有那么一两条能闯出去,但孤注一掷的精力与时间花出去后,更多的只是成为奖杯之下的炮灰。
而林清北从初中时就开始接触这些,换句话说就是,他比七中的任何一个学生都有可能,但时邬不是,她不会把精力放在一个既没经验也没兴趣的事情上,即便是竞赛组老师觉得她很有可能成为闯出去的那条“鱼”
。
她是一定要考一个好大学,带时清岁一起走的。
她不会冒险。
“好,那我会转告老师。”
林清北点了头。
“嗯,谢谢了。”
时邬说话滴水不漏:“希望你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这话题说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林清北望着她,片刻后扶了下鼻梁上的镜框,又忍不住慢声开口:“那你,不参加竞赛,有没有是因为我在的原因?”
时邬闻言视线直白地落在他身上,嗓音却是十分的平淡,也直接:“没,你多想了。”
那股视线直透透的,仿佛能直透人心般的坦荡磊落,叫人羞愧。
“抱歉。”
林清北垂眸说。
夜幕中,对面修车厂的灯光从那宽阔走廊往外透,白晃晃的在雨夜中明亮。
“哒”
的一声,林清北终于在她对面拉开板凳坐了下来。
砂锅的香气萦在鼻端,时邬视线停留在他肩头,又自然地越过他肩头,顺着望向前,看见了修车厂走廊下的那几个人,和程今洲。
雨下得大,雨丝穿过榕树叶,酝酿了足足一天,这会像是泼盆的架势。
距离她买那瓶汽水已经差不多过去二十分钟,似乎直到这会,程今洲才彻底地将精气神缓回来,他手里拿着泡面,肩宽腿长地从商店里出来,边走边不紧不慢撕着包装,低着头,咬着叉,面无表情,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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