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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探微啊……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崔氏落着泪,语不成句,“他……他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都是哀家的错……”
这么多年,她终于肯承认。
终于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而不是皇权的傀儡,她争权的敌人。
迟迟的鼻子也有些发酸,可惜这些话探微哥哥听不见。
“我不会代替探微哥哥原谅,我没有那个资格。
他所受到的苦我没有经受,所以我没有办法替他说什么。
但今天发生的事,儿臣会说与他知晓。”
蓦地想起什么,崔氏的手背青筋迭起。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前,抓住了迟迟的袖口,哽咽道:
“你……去看看他吧。”
“哀家已经失去了探微,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她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老泪纵横。
见迟迟抿唇不语,崔氏的手,一点点地松开了。
“罢了……罢了。
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把她的两个儿子逼到了什么地步。
一个不愿再与她相认。
一个一心求死。
……
广陵王府
迟迟虽然觉得他死了也不足惜,可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却很难不动容。
那个少年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孤独地坐在庭院里。
广陵王很少有不华丽、不张扬的时刻。
他曾经多高傲,多跋扈啊,现在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月上中天,雪白的清晖洒在他的身上,却没有一点光明的感觉。
他整个人像是被黑暗侵蚀,看一眼就要被他拉进深渊里去了。
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放在身前,呆呆地仰望着月亮。
他皮肤血色尽失,手背青筋凸起,瘦得腕骨突出,那放在身前的手腕上,缠绕着厚厚的纱布,渗出殷红的血迹。
有人轻轻地坐到了他的身边,绣着凤凰的裙摆散落开来。
“滚。”
他连看一眼都不曾,只轻声吐出一个字。
她淡淡道,“太医说你这样下去,就没几天好活了。”
他静了静。
“我本就该死。”
少年笑着,眼眸漆黑而空洞,“我在那一年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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