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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立夏听话地走了过去,顺势半蹲在了她跟前,方便说话。
身后的门槛处叠了些编好的草帽,老婆婆拿手指扒拉着,从里面挑了搭在了何立夏的头上。
“大小正合适,也不扎头。”
为了方便老婆婆的动作,何立夏把头压得更低了些,“阿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何立夏话说得乖巧,老婆婆听得也高兴,拍了拍何立夏的背,“我们小夏戴着也好看。”
“那还不是您编得好看嘛。”
何立夏起身,帮旁边背篓里的稻草和竹篾都倒了出来,“我得过去了,我妈估计等我半天了,阿奶您慢慢织啊,周四赶集的时候我帮你一起去摆摊啊。”
“好。
你快去忙吧。”
纪昀文栓好牛绳就一直站在树下等着何立夏过来,这会儿同老婆婆说完话,他才拎着个锄头大步子垮过来。
“你奶奶么?”
纪昀文问道。
“不是亲奶奶,就是邻居关系的那种。”
何立夏把背篓和锄头放到后面的牛车上,看着纪昀文抬了一下下巴,“你是和我坐前面还是搁后面蹲着去?”
前面就两条木杆子,纪昀文怕硌屁股,也怕一不留神摔个狗啃泥,他迅速地上了后面的牛车,“我坐后面就好。”
“而且,她岁数挺大了,按我们这辈分来论的话,得称呼她为祖母更合适一点。”
何立夏补充道。
“可我听见你还叫他阿奶。”
牛车开始往前走了,是个上坡路,纪昀文怕摔倒,两手紧紧箍住旁边的壁沿。
“这不叫习惯了么,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何立夏说道,“不过叫阿奶也挺好的,显年轻。”
今儿也是个不错的天气,清晨的薄雾散去,天便是一片澄澈,仿佛那些天际浮动的朦胧白丝,被日光这么烘烤一下,就迅速蜷缩成了草叶上的露珠,只剩下铺着透明阳光的蓝。
赶路到一半,日光也终于追上泥路上吱呀滚动着的轮轴,被碾碎了铺洒在行人的身上。
“热吗?”
何立夏问道。
纪昀文一路上都在神游,阳光倾泻到他周围,他又开始盯着铁皮面面上的阳光发着蒙。
“嗯?”
纪昀文反应慢半拍地回过神。
“我说——你现在热吗?”
何立夏早知道纪昀文的尿性了,要不是他时长和一些耳背的老人交流,好歹有些耐心,不然早甩绳走人了。
“哦。”
给昀文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被太阳晃得有些刺眼,便眯着眼睛又低下了头。
“还成,不算热。”
“那就是热了。”
何立夏笑笑,把自己头上搭着的草帽摘下,长手往后一扬,压在了纪昀文的头顶。
“不用。”
纪昀文皱皱鼻子,想要摘下来。
“阿奶新编的草帽,也还没沾上汗,怎么着,你还嫌弃啊?”
何立夏专门转过身子来跟纪昀文说话,也不怕这么扭着腰费劲儿。
“没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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