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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见这两位叔叔,是乐野十五岁那年。
院子里还有三位体面人,这两兄弟一时没有说话,到处转了转。
乐野垂下头,突然有些丧气,更多的是丢人,一次次给凌唐添麻烦。
假如凌唐真有个弟弟,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不省心。
他抬起头,在月光下眨着乌黑的鸦羽:
“凌唐哥,你们先进去好吗?”
凌唐在口袋里轻轻搓了搓冻到发红、发痒的指尖,不动声色地问他:
“你要自己解决?”
乐野点点头:
“我长大了。”
性情阴阳不定、脾气时好时坏的男人轻笑一声,彷佛看穿他,也或许是为了找回自己在雪地里跌倒的面子,展露出乐野没见过的另一面,开始恶劣地欺负人:
“哪儿大?小孩。”
他话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长者压人,但乐野最近被隋寂灌输了一些浑话,有些想歪,怒气冲冲地回怼:
“哪都大。”
果然,凌唐眯了眯眼,捏起他缩着的脖子,说他又不学好。
乐野摇了摇头,却感觉到凌唐的指尖冷热交织,像是冻伤了,他拽下来一看,轻轻惊呼了一声,转瞬把凌唐肿得跟胡萝卜的一样的两根手指含在嘴里。
他抬起头眨眨眼,示意自己给他暖暖。
凌唐的眸色暗了暗,半晌,喉头滚动,接着用另一只手捏着乐野下巴,使他嘴唇打开,被迫伸着舌尖吐出两根手指。
乐野急道,几乎心疼得落泪,但手长在人家身上,他夺不回来,只有软软地撒娇:
“你干嘛呀?”
俩兄弟和俩对家都围了过来,找存在感。
“你嗦他手指头干啥?”
“他想干……”
一道坚冷的目光落在四人脸上,无差别警告,于是四张嘴闭上。
乐野觉得他们说的都不是好话,脸红了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俩兄弟见他沉默,终于想起来此行目的,重重咳了声,找回主场,问乐野他们那个不要脸的大哥去哪儿了,还钱。
乐野脸上降温,冷笑了声:
“你们还不知道?他死了。”
兄弟俩显然不信,冲他呸了口,一边满屋子找人,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甚至说到乐野从没见过面的妈妈,说早知道大哥没钱还,不如当初□□了他老婆。
乐野气得浑身发抖,剧烈震颤,那架势似要扑上去撕咬他。
凌唐拍了拍他的背,抬手指了下嘴尤其贱的那位:
“他爸的坟里还有个位置,不介意给你。”
那位是个纯正的刺儿头,闻言走过来,“哟”
了两声:
“你谁啊,挺能耐?想杀我啊,我兄弟派出所的,让你蹲大牢信不信。”
那根又脏又臭的手几乎指在凌唐的脸上。
凌唐轻轻笑了声,问他哪位兄弟在派出所,他正好录了音,不介意现在当场去求证。
嘴贱一号显然没料到他来这套,“你”
了半天,然后挑事儿地从凌唐旁边走过去,狠狠撞了一下。
凌唐动都没动,瘦鸡一样的恶心玩意儿不能把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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