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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明公兵围此城,那时我就跟兄长私下议论过……”
说着话他朝袁涣挑了挑眉毛,“大哥可还记得,我说‘倘老曹掘河灌城,吕布这厮必亡’——果不其然吧?嘿嘿嘿……”
袁涣听弟弟自吹自擂,还公然称“老曹”
,不禁一阵皱眉:“放肆放肆,太没规矩了!”
曹操却觉他口快心直没有怪罪,摆摆手示意袁涣不要打断。
袁敏站起身走到窗口处,指着外面向曹操讲述道:“城内的积水两三尺,外面更不必说了。
但这还是隆冬时节,倘若春夏河水暴涨之际,灌进来的水能把民房淹没!
明公虽已把决口处堵上了,只怕河水暴涨,那地方终是此间百姓的隐患。
况且天下汹汹战事未平,日后再有人行此破城之法,这城照样保不住!”
曹操越听越感兴趣,拱手道:“卿有何办法?”
语气已越发恭敬。
袁敏安然领受,自顾自说道:“您看看,已然过了半日这水根本就没退多少嘛!
地势低洼是改不了的,这么大的一座城又不可能迁徙,唯一的办法就是引流疏导。”
“引流疏导?”
曹操不解。
“嘿嘿!
这您就不懂了吧?”
袁敏摸着还未蓄起的小胡子,指天画地得意扬扬,“昔大禹之父鲧奉命治水,哪里决口就堵哪里,水位越来越高,河口堤坝也越来越高,到最后川壅一溃伤人更多!
帝尧殛鲧用禹,大禹受命之后疏浚通路迂回引导,不就太平无事了吗?水流千遭归大海是万世不变的道理!
既然明公已挖了灌城渠道,那索性自这水坑往东南继续挖,让水东归沂河故道。
西高东低积水自流,数日之间便可退尽。
然后咱们借着这两条渠,在下邳外郭周围深深地挖上一圈护城河,再重新掘开上游河口。
这样一可以减轻泗水入沂的决口隐患;二者为下邳城更加一道防卫屏障;另外有了这条新渠,百姓耕种灌溉也方便多了。”
他边说边比划,已陶醉在自己的设想中。
“一举三得,妙哉妙哉!”
曹操心悦诚服,“看来此间治水的重任非老弟莫属啊!”
“嘿嘿……那是自然。”
袁敏当仁不让。
袁涣见弟弟这般自大,怏怏不快道:“我这兄弟不懂规矩,曹公千万见谅。
家父去世之时他未及总角,是我将他带大的。
这几年躲避刀兵辗转度日,未得空暇对其深加教诲,致使学业荒废不谙礼数……唉!
这都是我的错啊!”
曹操却道:“精研治水之术可造福于民,我看令弟前程似锦啊!”
“话虽如此,不过圣人有云‘君子不器’,这终究不是什么世宦正途……”
袁涣的思想虽说保守但也大有根据。
自建汉以来,专治水利的官是都水长丞,不过太常寺属下一个小职位,地位等同于令史,根本谈不上受人尊敬。
曹操知道袁涣想什么,既然要用他们,索性再卖一个人情,笑道:“我回朝以后,为令弟设一个河堤谒者的职位,管理治水漕运等差事。
此官孝武帝时曾有过,不受公卿约束,有何工程申报支出,直接与尚书支度商讨,这样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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