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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位哥哥都被灌了一肚子水,早傻了眼,又听说要摘渊儿哥哥的心,吓得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脑袋就跑了。
阿瞒本意是要试试计策,觉得闹得差不多了。
曹仁等人吃过夏侯渊的亏自然不干,众兄弟绕着动不了身子的夏侯渊又唱又跳,时而弹弹他的脑壳。
夏侯渊憋了一肚子气,可这会儿他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咬牙切齿怒视他们。
曹家孩子们也是越闹越厉害,也不知哪个淘气包又给他抹了一脸污泥。
“住手!”
这时就听一声呐喊,河对面远远跑来一骑白马。
马上载着两个人,前面哭得满脸花的正是夏侯廉,后面手拉缰绳的还有一少年。
那人年纪大概十三四岁,与阿瞒相仿,白净脸庞,浓眉大眼,稍有些塌鼻梁,身穿的虽是布衣却严谨规矩干干净净,与夏侯家其他那些兄弟们迥然不同。
阿瞒心下正诧异,突然感到身边所有的兄弟全都不说话了,变得寂静无声。
回头一看,大家颜色已变一个劲往后退,就连一向谁都不服的曹洪竟然也面露惧意。
“不好,咱们惹祸了!”
曹仁皱起了眉头。
“他是谁?”
“夏侯家唯一念书的,叫夏侯惇,是夏侯廉那小子的亲哥哥。”
“很厉害吗?”
“他、他……他杀过人!”
不知道是谁结结巴巴道。
阿瞒也吃了一惊,忙问曹仁:“杀人?难道没王法了吗?由得他胡来吗?”
“你不知道,这个夏侯惇在县里拜了一个穷酸先生念书。
有人出言侮辱他老师,他一气之下竟然将那厮杀了。
郡将老爷爱惜他的忠烈义气,所以没有加罪。
他平常都是规规矩矩念书,根本不到这儿来厮混,今天怎么被搬来了?”
阿瞒经曹仁这么一说,惧意大减反生了敬重之情。
眼见得夏侯惇虽然年纪大不,马术却精湛了得,载着弟弟疾驰而来,至河边猛一勒缰绳。
那大白马嘘溜溜一声长鸣,前蹄扬起六尺来高,摇三摇晃三晃竟不偏不倚定住身形。
他未开言仅这一个动作,已把曹家许多兄弟吓退了四五步。
那些被赶散的夏侯家的孩子们眼见有恃无恐,三三两两又聚了过来。
任谁都看得出,夏侯惇是挂着火来的,但他毕竟读书明理没有发作,在马上将手一拱道:“诸位同乡高邻,在下有礼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并没有下马,而是夹着马镫,攥着马鞭。
很明显,他心存戒备,一言不合他就要纵马过来打人。
此一语道出,却见小河两岸鸦雀无声,这等桀骜又庄重的气魄震慑了众孩童,以至竟无人敢应言。
阿瞒自还乡以来头一遭见这等阵仗,心里也有点儿打鼓。
但又一琢磨,冤有头债有主事到如今不出头叫人小瞧,又料愿为老师洗耻之人想必不是刁蛮之徒,遂往前走了两步也拱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方才我领着众兄弟们戏耍,多有得罪!
还望夏侯兄弟海涵。”
夏侯惇也是一愣,不知曹家小子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个谈吐不俗的人物,冷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道我那渊儿兄弟哪里得罪了你们,竟然将他捆绑羞辱,听说还扬言开膛摘心?”
阿瞒听这话不对,心知必是夏侯廉添油加醋搬弄是非,料是一言不合准得动手,倒不如实话实说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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