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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听了司机的话,可能也觉得被别人看到自己哭花脸的样子有点丢人,便把半张脸都埋在梁悉的肩膀上,藏起来自欺欺人。
梁悉安抚一般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宝宝。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他们亲密的样子,声音一顿,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车厢里倏然安静下来。
梁悉察觉到他的目光,格外自然地朝他笑了一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做贼心虚之感。
司机哪怕在心里觉得怪异,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当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想把刚刚落下的话捡起来,却又忘了自己说到哪句话,于是他只好不甘心地闭上嘴,开始一心一意地开车。
桑榆鸵鸟似的埋了一会儿头,片刻后,他可能是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便又重新抬起头来,开始安静地盯着车窗上不断变化的光影出神,梁悉一直在注意着他,见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后,也舒了一口气。
可他一想到今天这些事情,那口气没舒多久便又提了起来,同时大脑也开始隐隐作疼。
梁悉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出于某种中二的责任感,他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想着如何让桑榆规避死亡的结局,后来跟桑榆熟悉了,他又不仅仅满足于此,还要护着桑榆考上大学,走上人生正轨。
可如今出了这事,他又莫名有种自己也是罪魁祸首的错觉,如果他早早跟桑榆断了,桑榆的性取向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就暴露了?
人一旦陷入沉思,就容易钻牛角尖,梁悉突然觉得,桑榆今天遭遇的一切,应该也有他的一份。
就他对那对夫妇的了解,尤其是对徐女士的了解,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松地揭过去,说句夸张的,桑榆不被他们剖下一层皮都算好运。
梁悉心里有种预感,这几天恐怕还要闹上一阵才算完。
出租车进不去别墅区,在路边边就停下了,无法,梁悉只好带着桑榆步行回去。
把外套给桑榆之后,梁悉身上也只剩一件衣服了,十一月的晚上不容小觑,一阵冷风吹来,两个人都觉得凉飕飕的。
桑榆即使多穿了一件衣服也依旧浑身发冷,他见梁悉只着单衣,心里不是滋味。
“你冷不冷啊?”
他问。
兴许是因为才哭过没多久,他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声音也很小,可梁悉却听得很清楚。
“不冷。”
他嘴硬道。
只要他不说,谁知道他其实被风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桑榆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他没有说话,身体挨得离梁悉更近了一些,以十指相扣的姿势牵住了梁悉发凉的手,还用另一只手顺便搓了搓梁悉的手臂。
这动作好像有什么魔力似的,梁悉顿时觉得全身都开始发热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朝前方的“家”
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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