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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站在泥沼旁的鹤,不染淤泥,却也不会主动向陷入淤泥中的小兽施以帮助。
从俞翠春的口中,她得知那人是大鄞最年轻的次辅、永熹伯世子卫湛。
一个让满朝文武钦佩的清流名臣。
虽是副相,却已接管了老
首辅的职务,是最有可能继任首辅之职的人。
或许她此刻有着靡颜腻理、柔情绰态的风情吧,俞翠春端过托盘,其上摆放着一副斗彩酒具,塞到她手里,“惹恼了殿下没你好果子吃,还不快去替殿下招待贵客。”
即便涉世未深,她也知太子的侍姬不该去招待来客。
俞翠春此举,无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这个势利老妪的眼里,立功远比给太子培养称心意的侍姬重要得多。
为了母亲的安危,她不得不接过托盘,脚步虚浮地走出内殿,赫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一瞬间,百十道视线投了过来,或是惊讶,或是好奇,或是惊艳,全然落在她的身上。
顶着各异的目光,她低头走到太子座前,颤颤巍巍地呈上美酒,“殿下请。”
太子厉眸扫过她苍白的脸,不满地睨了一眼站在内殿珠帘内的老妪,刚要屏退她,无意间瞥见一道清浅的视线。
那个向来不多看女子一眼的年轻次辅,投来了目光,微微一滞,随即移开,慢条斯理地饮啜盏中酒。
男人才更了解男人,太子品出些名堂,纠结片刻,露出森森笑意,示意她转过身去,面朝贵客。
母亲的安危不容她扭捏半分,忍着可能会被当众羞辱的风险,她慢慢转身,面朝那个矜冷慵懒、手握相权的男子。
视线交汇的一刹,周遭陷入诡异的安静,男子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化为雪山的晨风,拂过她的面颊。
身后传来太子略带冷笑的指令,“可真不懂事,还不过去给卫相斟酒!”
一侧有权宦趁机打趣,带着浓浓的调侃:“初出茅庐的美人都这样,让老奴带回去调弄几日,保管开窍。”
戏谑的话语,引得哄堂大笑。
太子跟着笑了,笑意不明。
内阁大学士们肃了脸色,碍于次辅没有变脸,也不好呛声。
忍着撕心裂肺的苦楚,她走到那个一直缄默的男子面前,稍稍曲膝欠身,递上美酒,“卫相请用。”
吐字时,嗓子眼哽咽,委屈又无助。
面前的男子倚靠凭几上,垂眼摩挲着自己手里的银盏,没有接话,亦没有撵开她。
半晌,男子放下手中盏,起身淡淡道:“内阁还有事务要处理,臣先行告辞。”
不等太子俞允,他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学士们随之起身离去。
缺了卫湛的小宴失了意义,太子摆摆手,屏退一众心腹。
等宾客全部离席,太子冷呛一声:“俞翠春,你好大的胆子!
谁准许你擅作主张的?”
俞翠春打帘走出,“宁氏女容色倾城,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若能以此蛊惑卫相,不失为一步好棋。
一个侍姬,物尽其用才是,蛊惑不了,之于殿下而言,也没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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