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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眠脑内空空,只觉得手明明搭上的是一片冰冷,可掌心却止不住地火热,连带着那股子热意从耳畔吹来的清浅薄息一起蔓延。
她才不是想碰升卿!
她分明是想挥走灵蝶。
可恶啊!
她羞得满面绯云,热热的,像个会自己升温的暖宝宝。
升卿暗里薄唇轻勾,更是满意这陪睡小抱枕,神志继续沉眠而去。
次日大早,郁眠听见了一声雉兽长鸣,瞬间从不知何时睡去的昏梦中惊醒,瞧着身边还闭着眼的升卿,她习惯性从环抱里钻出。
衣服换好后,一转头,发现床上另一个拱起的小包早已瘪下,再一转头,升卿居然已经在睡房相连的外厅桌上饮茶了。
今日升卿换了一套烟红色的宫涤缎锦葳蕤长衫,外衫还是套了一件她格外喜欢的纱衫,与红相对,外面是白梅蝉翼纱,白梅点缀烟血底。
是在肃杀的冬日里,被淋漓鲜血染红的发暗的雪地开出的一抹纯白。
郁眠瞧着她这一身打扮,对她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便猜的一二。
她想起了升卿说过,挑看那些古籍是与宗主交换了条件得来,难不成今日便要去履行承诺?她正想着,脑袋上传来一个轻轻的暴栗,正瞧去,升卿远隔数米和她对上眼,眼含笑意:“眠儿莫不是瞧呆了?”
“可美?”
她不知从哪里又取出一把玉骨赤羽扇,啪得打开,遮掩鼻尖以下,露出那蛾眉凤眼里波光粼粼,勾魂摄魄。
郁眠望天,啊不,望屋顶……她早知这蛇女人一贯势派,周身用度吃穿住行无一不精,甚至就连纸人侍女也绘制得一派好颜色。
可这人自恋,是真有自恋本钱……她不敢看了。
“咳咳…师父自然是极好看的…”
郁眠暗咽口水,转头去铜镜前,准备将自己披散的头发扎起。
身子微侧,郁眠透过铜镜,瞧见了还坐在椅子上,手中无聊翻弄着羽扇,眉眼微敛起那股子媚意的升卿。
她不刻意为了戏弄自己展露绮旎情绪的时候,五官包括周身气质就是冷的,加之煞气中和,展露人前的便是冷冽阴郁喜怒无常的怀慈尊者。
但是郁眠觉得,升卿还是活跃些比较好,至少她没那么害怕。
就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她看着看着,直到透过镜子,和那双墨色含笑的眸子在镜中相遇。
郁眠连忙低下头找发带,手忙脚乱拾起青蓝发带往脑袋上扎。
唉,这古人长发及腰真是麻烦,怎么扎不紧!
要不过两日寻个时间,一刀剪到后背,小臂长的马尾就好扎很多了!
郁眠随意捆好半发,平簪插入,后脑披下小半,散在身后,面上鬓角双垂,瞧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人眼含清波,红唇逶迤,清如莲萼,剔透靡丽。
她满意点头。
身后,升卿合起扇子的声音响起,郁眠转身,还以为升卿要出门了,正准备去送送。
她还是第一次送升卿出门。
“此趟可会危险?”
她转身问道。
升卿嗔了郁眠一眼,“眠儿竟然如此不信任为师…”
“…为师的心…”
她双眉一凝,便要怪罪起来。
郁眠想起了,升卿这厮战穷奇的时候,浑身浴血,可她后来本体显现却是可以将穷奇一口吞下的存在。
莫非…她柳眉一皱,“可你上次战穷奇…”
升卿顿住眸中划过一瞬心虚,随即眼睫蹁跹,目露心伤道:“那毕竟世间罕见穷奇凶兽,上古四凶之一…”
“眠儿竟如此想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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