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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为什么活不过八岁吗?那是因为祖母和季夫人没想让我活。”
陆知鸢示意流萤将东西递给陆淮:“这是母亲怀着鸢儿时祖母给她吃的补药,这种补药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转胎丸。”
“看父亲的表情,应是知道这转胎丸的作用了?没错,是逆转胎儿性别的,然这种药多是江湖骗子骗人用的。
真有这般神奇,宫里早就采用了。”
陆知鸢捏着那张药方:“父亲可还记得,在母亲孕五个月时曾腹痛不止,是祖母请了宫里的吴太医过来给她诊治的。
吴太医查看了母亲的补药,看出个中蹊跷,劝说祖母更换了药方。
事后,吴太医告老还乡,于还乡路上被劫匪杀害。”
“你的意思是——”
陆淮摇头:“不,母亲不是这样的人。”
“劫匪是不是祖母派去的,犹未可知,或许真的是一个巧合,但在祖母看来,吴太医死了,她给母亲用转胎丸这事儿就成了无人知晓的秘密。
可人算不及天算,吴太医有个小医徒,小医徒逃过一劫,且留下了与吴太医有关的所有药方,尤其是吴太医遇害前的那些药方,其中就包括他从侯府带走的这些。”
陆知鸢将药方一字铺开,指着其中一张,上面有陆老夫人歪歪扭扭的字迹。
“吴太医用药保住了母亲和鸢儿的命,然母亲服用转胎丸已有两个多月,其霸道药性对母亲和鸢儿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鸢儿的心疾,并非母亲杀戮过重,而是祖母心术不正,至于肺疾,乃是因为乳娘照看不当造成,与母亲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从那些药方中挑出一张诊断证明。
“母亲是用自己的命换鸢儿的命,能活着已是万幸,自然无法给侯府绵延子嗣。
祖母知晓真相,却故意隐瞒,且一而再,再而三的难为她,让她带着愧疚在侯府生活了十年。
不是母亲无能,让侯府绝后,而是祖母无德,让侯府后继无人。”
陆淮心虚,不敢看陆知鸢的那双眼睛。
“是真是假,父亲可自行查证。
冤有头,债有主,还望父亲日后莫要再冤枉母亲。”
陆知鸢将药方搁到桌上:“无论鸢儿能否活过八岁,父亲让陆锦瑶顶替鸢儿是不争的事实。
这侯府嫡女的身份鸢儿不稀罕,比起姓陆,鸢儿更希望自己姓谢。”
“陆知鸢,你——”
他想说些什么,对上陆知鸢审判似的目光,将那些反驳的,斥责的话生咽下去。
陆淮走了,像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公鸡,灰溜溜地。
流萤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哝:“就这么让他走了?夫人受的委屈,小姐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
自是不能算了,只是眼下还没到清算的时候。
看看天色,母亲跟舅舅们也该从宫里出来了。
无论此计是否成功,母亲与父亲和离,谢家与陆家闹崩都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
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她势必要跟着母亲,与侯府翻脸是迟早的。
有些事情,祖母不提,母亲不知,身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应该知晓——免得日后算账时找不着始作俑者。
八月末的天,阴晴不定。
在流萤的不断催促中,陆知鸢打着瞌睡上了一辆新的马车。
“小姐,您就一点儿不兴奋吗?大公子跟二公子都要见您呢。”
流萤摇着她的胳膊:“尤其是二公子,难见的很,就连大公子,一年都不一定能见他一次。”
陆知鸢歪着头:“我那位二舅舅这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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