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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的浑身爽快之后,我便从浴池里出来了。
也幸好浴室里点了好几个火势旺盛的大火盆,也暖和得很。
挽月伺候着我穿好内衫,本来也差不多是时间睡了,我看了看天色,却忽然又转念说:“准备套衣衫,我去腾总管那一趟。”
“可王爷,都晚上了,外头这天……”
挽月有些忧虑地看了一眼外面风雪呼啸的天色。
“没事。”
我淡淡地说。
这么说完之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利落地给我找了内里的锦面棉袍,外面又罩了件厚实的兔毛披风,这才裹得严严实实的出了庭院。
其实我来到这个这么久时间,还真没去过腾远山那儿。
被挽月这么带着,在府里走了一会儿,倒是发现他住的地方离我也不远。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太清楚他的院落是怎么个样子。
只是那座小楼里,依旧点着灯火,显然是还没睡。
走过去,推开了最外面的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怎么没个伺候的人?”
我微微皱了皱眉。
“腾总管……腾总管说是不喜欢人伺候着,一直没要过小侍下人。”
挽月有些小小翼翼地解释道。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行了,你先在外室等着吧,我进去看看。”
推开了内室的门,里面却依旧是空无一人。
只有松木案桌上,那盏油灯兀自燃着,灯火摇摇曳曳,映照得整间内室有些冷清。
他的整间房,实在是太过简朴,只有一张床,一个案桌两把椅子,连个喝茶的矮几都没有,诺大的房间显得空荡荡的,实在是一点都不像是个王府大总管的卧房。
我扫视了一眼,却发现内室后面通往浴室的小竹门,似乎隐隐透着灯光,里面也传来了汩汩的水声。
显然腾远山也是在洗浴。
我想了想,反正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便也没叫他,只是在他房间里悠闲地转悠了一圈。
可惜他房里实在太过空荡,根本也没什么好看的。
最后我也只好有些无趣地坐到了案桌后的木椅上。
他的案桌上,一大叠叠的卷宗都摆放得很整齐,而一卷摊开的卷宗上,还有未干的墨迹,显然是还在批示着。
诺大的王府地,不仅是一百来号人的吃穿住行,还有着下属各个产业的经营状况,更胡黑石寨马贼的管理,从宏观到末节,其实老师他在帮我细致认真地照看着。
也只有这么一堆又一堆的卷宗摆在眼前,才能那么直观地感受到了他默默地,无声无息地付出。
我把油灯微微移近,轻轻翻起了他桌面上的卷宗。
很是有些复杂的帐目,一笔一笔地却被他指示得很清楚,那字体,透逸中带着笔挺的风骨,正如他的人。
翻到了最后,我发现厚厚的卷宗下,压着一副画卷。
素白绢纸,镀金的象牙画轴。
那画卷,却明显已经有了年头,素白的绢纸边缘,已经微微泛黄。
只是画轴的每个角落,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看着那副画卷,却仿佛如遭雷击。
气势波澜壮阔的瀑布之下,有一巨大的光滑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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