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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娇提着裙摆,几步跃到荷塘边,眸光往塘里一瞥,盈盈笑道:“殿下您瞧,塘里的菱花开了,那菱花种子还是您送给兰心呢!”
一缕清风拂过李怀恒的眉梢,他含着笑意,徐徐走向崔玉娇,“这么快就开花了……”
倏忽间,一个劲瘦的手拽住菱花根部,将它猛地拔起,细长的菱花根须飘扬,溅出大片泥土。
“你在干什么!”
李怀恒下意识挡在泪盈盈的崔玉娇面前,细长的眉眼登时瞪起。
“我在干什么?”
李沙棠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怀恒,唇角扬起恶劣的笑意。
“你没长眼吗!”
余音刚落,一阵哒哒的马蹄骤然冲向李怀恒,他一怔,赶忙拉着崔玉娇往一旁躲去,自己却溅了一身泥土。
“殿下!”
崔玉娇躲在李怀恒身后,惊声呼喊。
李怀恒睁开眼,刚想跟崔玉娇说些什么,一坨白色的东西猛地砸向他的脸颊。
他吃痛地捂住侧脸,目光紧盯李沙棠策马远去的背影,许久没有移开。
“殿下......”
崔玉娇拉了拉李怀恒的衣袖,欲言又止地指着地上一团皱巴巴的菱花。
李怀恒将目光移到那团白色菱花上,那团东西沾满泥土,脏得看不得了。
他狠狠皱眉,最后将那团东西一脚踹进河里。
*
蒙蒙细雨中,一匹膘肥体壮的赤焰马在林中奔腾,惊起鸟儿阵阵飞。
李沙棠胸口紧憋着一口气,只好再加一鞭子,冲着前方大声地嚷着:“星焰!
再快些!”
赤焰马高鸣长啸,更加迅猛地朝着前方直冲而去,身后激起一片尘土和碎叶片。
李沙棠闭着眼,仰头感受着丝雨针扎般的刺感,脖颈间冰冰凉凉,冷冽透骨。
她脑子里闪过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很快又化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消融在满身水汽中。
今日的恶作剧是成功了,可她却越来越憋闷。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或许是表兄的变化让她失望,也或许......是那个人的回来,扰乱了她的心神。
正这般想着,她复又睁开眼,随后拎起腰刀,挥手往前方的巨树砍去。
高耸入云的树冠猛地扑倒在地,浑浊的液体激溅四方,引发周遭动物骚乱。
痛快!
李沙棠得意地收回腰刀,看着满地零碎的潮湿土地,拽住缰绳,随手撕下袖中一角,将那惹人烦的湿发包起。
就在她准备继续长奔时,一道凄绝的喝声穿过阵阵树林来到她的耳边。
“少爷!
快跑!”
李沙棠朝着那个方向眯了眯眼。
人嘛,一旦心情好了点,就喜欢多管闲事。
李沙棠抚上腰间佩刀,胸腔里的心脏咚咚跳着。
她亮着眼,策马向那个方向奔去。
像极了一只闻着味儿的摇尾虎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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