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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十娘惊惧耻辱到了极点,欲哭无泪,一场洗浴过后,便把她坐上小轿之前满心的青云壮志散去了七分,还剩三分是对太子殿下的倾慕,她早打听过了,太子殿下正值壮年,凤目高鼻,身材高大,仁孝宽厚,肖似圣上,只要给她机会侍寝,她必要使出用心所学的房中术来,一夜就让太子殿下拜倒在她的裙摆下!
她含恨忍辱,憋着一口气,任由那六个老虔婆折腾她,给她擦干头发,只用一根红绸束起,只给她穿了一件薄透的粉纱素袍,绣鞋也没有,她被一条绣被卷起,被她们扛着送入了一处偏殿,安置在床榻上,随即,她们竟又将她身上的粉纱素袍也剥了去,而后迅速吹熄殿内所有灯烛退走。
刹那,殿内一片漆黑,殿外肃杀的秋风扑打绿纱窗,一声闷雷过后,淅淅沥沥的雨声也传了进来。
棠十娘用绣被将自己裹紧,浑身瑟瑟发抖,眼泪扑簌簌掉的比窗外的雨还要急切还要汹涌。
阿娘为何没有打听清楚,入太子府为妾还要经过这样的一番折辱,早知道、早知道,我……
不行!
这一番折辱不能白受了,一定要侍寝,一定要得宠,一定要生下皇孙来,荔四是从一品的镇国公夫人,将来我一定要爬到妃位上去才能超过她,我一定要让荔四那得志便猖狂的小贱人跪在我脚下!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
“咔嚓——”
一声惊雷,打断了棠十娘的自我勉励,她吓的猛地将绣被拉高蒙住了头,呜呜的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有个身材颀长的人影出现在床榻前,猛地掀飞绣被就覆在了她身上。
“啊——”
棠十娘不防备吓的尖声大叫。
那人抬手就给了她两巴掌,“闭嘴。”
声调阴鸷,暴躁。
棠十娘唇角裂了,又痛又惧,“太、太子殿下?”
魏王嗬嗬笑了两声,捏着她手腕按在枕头上,一击刺破。
棠十娘惨叫。
与此同时,外头一道闪电划过窗纱,她蓦的看见,瞳孔骤缩,“鬼,鬼啊——”
竟然吓晕了过去。
魏王停了下来,摸向自己的脸,上面瘢痕一道又一道,仿佛一条条细小的会蠕动的毒蛇。
他扯着棠十娘的脚腕将她扯下床榻,如同扯一个破布娃娃,使得她的脑袋撞在脚踏上,把她生生痛醒。
棠十娘惊恐的浑身发软,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出偏殿,在长廊上拖行,“救命,救命,救命啊——”
魏王自言自语,“太子哥哥让我诞下子嗣,我听太子哥哥的话,不能发病,不能发病。”
负责照看保护魏王的內侍从各处黑暗中涌了出来,他们对光裸着身子被拖行的棠十娘视而不见,形成两道人墙,为魏王前行扫清障碍。
“殿下,清心殿在左边。”
“殿下,右拐。”
“殿下,到了。”
內侍急忙打开清心殿,魏王扔下棠十娘冲了进去,他们终于看见被拖的半死不活的棠十娘了,将她扶起推了进去,贴心的把殿门关上了。
“放我出去,有鬼啊,阿娘救我,阿耶救救我。”
棠十娘拍打着殿门嘶声大哭。
殿内,空荡荡的,地上铺着厚厚的祥云黑蝙蝠猩红色地毯,一架六盏大宫灯从顶上藻井垂在半空,把殿内映照的灯火辉煌。
也将魏王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清晰的映照在棠十娘的眼中。
她顿时大喊大叫,拼了命的拍打殿门,“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殿中摆着两座落地屏风,紫檀为框架,绢画为面,离着两座屏风不远处安放了一张矮榻,魏王盘膝坐在上面,正盯着看。
可是棠十娘太吵了,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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