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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晕头转向了。”
她把信朝桌上一扔,把细长的、雪白的双手插到头发里。
杰斯特罗博士在楼下书房里,围着毯子坐在火旁的一张长躺椅上,下雨天他就经常呆在这个地方。
他对面的扶手椅里,坐着一个胖胖的、面色苍白的意大利官员,穿着一身黄绿色制服,一双黑色半筒靴,正在喝咖啡。
拜伦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见过这种制服。
“呃,拜伦,你让娜塔丽把我的居住身份证明材料找出来好不好?她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杰斯特罗又对那位官员说:“你要看他们的证件吗?”
“今天不看了,教授。
只要您的。”
娜塔丽正在重新看信,看见他进来就抬头咧嘴一笑。
“呵,他有什么事?”
拜伦告诉了她。
她脸色阴沉下来,从皮包里拿出钥匙,把书桌旁边的一个钢制小文件柜打开。
“拿去吧,”
她递给他一个用红带子捆着的吕宋纸夹。
“会有什么麻烦吗?要不要我下去?”
“最好等叫你,你再来吧。”
他下楼梯的时候,听见书房里传出一阵笑声和兴高采烈的说话声。
“呃,谢谢你,拜伦,”
当他走进去时,杰斯特罗改用英语说。
“就放在桌上吧。”
他随后又用意大利语接着讲上星期一有只驴子闯进花园,把一小块菜地里的菜全踩坏了,把一章稿子也嚼碎了。
那位官员系着皮带的肚皮笑得直发颤。
娜塔丽又在图书室里开始打字。
斯鲁特那封信已经不见了。
“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麻烦,”
拜伦说。
“那就好,”
她平静地说。
吃晚饭的时候,杰斯特罗博士很少说话,吃得也比平时少,还多喝了两杯酒。
他们在这里日复一日。
周而复始,过着清一色的单调生活,因此多喝一杯酒就是一件大事,第二杯酒简直等于一枚炸弹。
娜塔丽终于说:“埃伦,今天那个人来干什么?”
杰斯特罗正在发呆出神,这时醒悟过来,轻轻摇摇头。
“很奇怪,又是朱瑟普。”
朱瑟普原来是花匠的助手,埃伦新近把他辞掉,他骨瘦如柴,又懒又笨,是个老酒鬼,长着一头黑色鬈发,一只通红的大酒糟鼻。
就是朱瑟普把大门开着,结果让驴子闯了进来。
他总是干这种坏事。
因为稿子扯碎了,菜地被踩坏,杰斯特罗气得要命,两天不能写东西,而且消化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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