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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吼叫,不带有任何个人感情,反倒让他愣住了。
我也不再理他,非要去就去,无法强求,我回头瞅瞅满头是汗的老威:“威哥,本来想咱俩送他去医院的,现在没必要了。
人多碍事,你跟我回楼上吧,总得收拾收拾。”
老威点点头,他知道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拉了李咏霖一把:“李哥,做到这个份上,也就算到头了。
你也罢,我也罢,还是人家小艾也罢,大家都不容易了,你也就别闹了,上去看看孩子,哄她睡了觉。
回头再去医院,抢救的工作是人家医生和护士的事,你着急跟去也是瞎耽误工夫。”
老威在旁边连哄带劝,我一个人先回到了楼上,迎头正碰见杨颖,她一把拉住我,泪水夺眶而出:“我妹妹怎么样,她不会死吧。”
“不会的!”
我十分诚恳地撒着谎,心里完全没底。
“哦,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连说了好多遍,最后浑身无力,身子侧歪了几下。
我把她扶稳,几乎快是抱在怀里:“好了,别的不说,你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我本来是想说“躺下”
可这里哪儿还有躺着的地方。
我回到了杨洁自杀的卧室,这才开始关注先前没有去看的那些东西。
地上满是酒瓶子的碎片,绿油油的,散布在灰蒙蒙的地毯上;洁白的窗帘是拉上的,我又把它拉开,视野里是半个苍凉的京城夜景;床头的枕头和单子已经被抱下去了,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弹簧垫和床板,一侧也洇出黑糊糊的血迹;床角的小沙发上,整齐地叠着一摞衣服,似乎是杨洁来时穿的。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床头附近,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一块三角形的玻璃碎片,前端处锋利的玻璃尖上挂着血迹,还闪着悠悠的白光。
我叹了口气,将它放在小小的写字台上。
又站了一会儿,老威领着李咏霖回来,在门口说着什么,我没出去。
靠着墙角,我脑袋嗡嗡直叫。
杨洁在这房间里,待了至少一小时吧。
她洗过澡,换过衣服,也许还跟女儿说过几句话。
然后,从容选择割腕,这个过程之中,她当然可能还有迟疑,不过有了上一次割腕的经历,这一次,下手明显重了许多。
现场没有发现遗书,这并不像影视作品里所演的那样,自杀者身边一定会有遗书。
不过,对于杨洁这样处心积虑,想好地点,清洗自己并换上睡衣的自杀者来说,没有遗书还是有些怪异。
说不定她给自己的律师留下了吧?我国公民通常不太重视律师这玩意儿,不过鉴于她半年前刚刚离了婚,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找了律师,所以现在熟悉了,也好办事。
我又走了几步,才发觉脚下黏黏的。
慢吞吞地走进洗手间,我开始用水冲刷鞋底。
老威敲了敲门,不等回答,推门进来:“你怎么打算的?”
“什么打算?”
我还有点木木的。
“咱们四个人待在这里干啥啊?”
“哦,再过5分钟,你可以让李咏霖和杨颖走,如果他们信得过的话,你和我再留下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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