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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以我现在的人生,就算死了也不会有哪里遗憾。
想开的店,其实开不了我也不会多难过,因为我在决定设立这个目标的时候就做好最坏打算了;我的家人,没有我也差不了多少;朋友的话,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为我哀悼几天就该重新为生计奔波。
总的来说,我没有非做完不可的事,也不需要担心谁听到我的死讯后会大病一场。”
浸满水分的鞋子走在路上稀拉稀拉响,我默默忍受袜子和鞋垫互相挤水又彼此吸收的诡异踩屎感,心里无比后悔今天没穿凉鞋。
里包恩没说话,我觉得是我说得太不好接了,于是叹了口气,唠家常似的道:
“大多数普通人都是这样的吧?只是我比较容易生气而已,被这么一惹,我就更不怕死了,一上头就会想豁出命也要报复回去一下,不然死也不瞑目。”
“的确。”
“你是在说普通人的确这样,还是说我的确容易生气啊!”
我侧头看了小保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竟然还有点微笑。
里包恩即使长大了一些,笑起来也依然萌萌的(或者说是我的滤镜),唇角扬着一个颇显揶揄的小勾。
“当然是两边都有。”
他坦然道。
“……”
我嘀嘀咕咕回过头,带他拐弯,“好吧,反正都是事实。”
里包恩又道:“换句话说,这么一看你也挺适合当杀手的。”
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你是你们公司的hr吗?我目前工作稳定,没有跳槽的预期。”
里包恩:“我确实能为你引荐哦。
如果错失这个机会,你的人生就不算没有遗憾了。”
我:“不要擅自给我制造这种遗憾啊!”
侧门果然是上锁的。
我让开了点,里包恩连枪都没掏,一脚就踹开了。
随着破门的巨响,户外的晚风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夜幕完全笼罩着这座城市,眼前就是绕着建筑外层蜿蜒而下的楼梯。
新鲜空气!
我抬手捂住险些被吹乱的发丝,没等我拥抱这份美好的瞬时的自由,浑身倏地一寒,又连续打了两个小喷嚏。
“警方和竹田家的人来了。”
里包恩说。
我吸吸鼻子,点点头。
从水族馆侧面外围依然能清楚地望见警车不断变换的红蓝光,似乎有不少人围在水族馆前面,还有车子陆陆续续地开过来。
东京兴许真要入秋了。
裹挟着微微寒意的凉爽的风在脚边打转。
我下意识牵紧了里包恩的手,后者则比夜风更凉飕飕地开口:“你害怕了?”
我原本还有点儿感慨的心绪霎时无语。
“我又不是罪犯我怕什么。”
“那你别握这么紧。”
“嫌弃就自己甩开啊!”
我又拦不住你!
以及,“别在这种时候露出被老板压榨的可怜员工的表情!
你已经不是小婴儿了,卖萌效果早就不如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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