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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后厨往里走有个小门,背后是一个过渡间。
过渡间再往后走,是这一节走廊的控压间。
“我等了你好久,路轻。”
传音筒荡进声音,路轻顺着控压间的出口把一篮子菜传出屋外。
“我不让你白等。”
说着,控压间四面墙壁转为透明色,屋里屋外隔墙相视。
乌尼亚攥紧被包好菜品的篮子,很像一条千里迢迢游过来只为仰头吃一口饲料的小鱼。
被人类豢养的美人鱼。
路轻若无其事地用手掌盖住打火机的火苗,这是一个路上点烟养成的习惯动作,防止风吹灭火。
她低头点烟,火光在指缝里若隐若现,零星的碎发扫过脖颈,这是一种不属于海洋生物的风情。
乌尼亚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直立的双腿:怎么不是鱼尾呢?
路轻收了火,像所有烟鬼一样,叼着烟尾毒瘾发作似的长吸一口,再吐出绵长的烟气。
新风系统传出的味道,不是昨天他认识的“露水”
。
他一直不知道她有多少种烟。
就像酒鬼品酒,路轻也品烟。
他撕开篮子,在火锅里煮熟蘸料的海鲜,受上下左右的海水钳制,在掌下一动不动。
乌尼亚先挑最大的整只鲍鱼,依次吞噬,风卷残云,意犹未尽。
他舔舔嘴唇,不过是路轻抽一根烟的时间。
她像个主人,闲暇之余观察自己养殖的动物吃饭如何。
“不能出来抽吗?”
墙壁表面不可见,他一伸手就被阻隔,透明的承压墙尽职尽责地拦截来自他的压力。
路轻倚着墙,嘴唇略微错开烟尾,含笑说:“水里点不起火,也抽不了烟。”
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他感到很遥远的距离,怎么也撕不碎这层隔膜。
火与水天生相克,湿润和干燥不能共存。
乌尼亚在辽阔的海洋背景中,海藻般的水蓝长发,和流光溢彩的修长鱼尾,独占一域海底美景。
离得越近,越会被带有不可言说魔力的瞳孔吸进终年不止的离岸流。
路轻中指微动,掸下的烟灰簌簌,像海底不会落的雪。
“对不起了,让你吸进二手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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