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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像雷炸在耳边,这玩意儿还太激动了,动手动脚间座椅靠背总撞到闻遥桌板,发出难以忽视的巨响,于是闻遥耳边更嘈杂。
那位叫段思远的祖宗怎么还不走!
她前桌那个狗怎么话那么多!
段思远无心搭理别人的问题,垂眼看着睡着的闻遥,目光掠过闻遥颤着的眼睫和总有些红的耳垂,耳垂上有根透明的耳棒,学校里对于学生仪表检查比较严格,闻遥只有开学的那天是个银色星星的耳钉,漂亮精致,只是此后再没戴过。
段思远目光游移,最后一眼是闻遥清白颜色面孔下颌上的小红痣。
带粉的棕。
她很清淡地笑了笑,朝不认识的女生比了个“嘘”
的姿势,闻遥前桌才记起脾气暴躁的后桌,哽了哽,闭了嘴,有点心虚地转了回去。
段思远才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地理图册和闻遥空出来的同桌位置,随手挑了个班上专门为走班导致的位置不够的同学准备的塑料板凳,坐在了靠墙角的地方,倚着墙壁。
这个角度……稍一偏眼,就是伏案睡着的闻遥。
上课铃响。
地理老师手肘夹着教案,班里安静下来,直接进入课题。
高中开始之后,连小初中惯常的上课前“老师好”
都省略了。
闻遥才清心寡欲地好好的睡了一觉,睁眼时,老师课都上了一半,她睡到手麻才稍微动了动,极度缺眠的眼和面孔都有脆弱的颜色,苍白着看上去很坏脾气,黑漆漆的眼瞳有散不开的困倦,支起身体,懵了一会儿之后,才不知今夕何夕似的抬眼茫然四顾,看了眼窗外,敛着眼望向讲台的时候,对上地理ppt还有点奇怪,几乎和讲台上的老师对视,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慌忙撤掉视线。
孩子睡迷糊了。
“嘶嘶嘶。”
闻遥往后顶了顶胳膊,稍作活动,一下子倒抽好几口凉气。
手麻了,麻到指尖都在后悔,闻遥小幅度地稍微甩一甩手,没什么效果,而且腿也麻了,麻地抽抽,有点疼。
动静不太大。
目光从地理ppt上挪动闻遥背影上的段思远敛着眼眸,执书的手松了松,笔在书页停顿,又随着老师的讲课添了道记号线,做了点只有自己看得懂的笔记。
她似乎心无旁骛,余光却在定格,定格在不太清楚的背影身上。
闻遥的前桌好像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胳膊支在闻遥的桌面上,揶揄:“祖宗,睡醒了?”
前桌和闻遥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班的,也算是命定的缘分。
小时候的闻遥难哄得很,活像个小祖宗,于是很长时间里,就这么“祖宗祖宗”
地叫上了。
“…没有,”
闻遥没睡醒,说话有些愣,轻而哑,哑的撩人心弦,可又面色冷淡,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睡麻了,我缓一缓,换个姿势。”
她现在在肢体冷却期,等到冷却期过了,她就趴着继续睡。
“昨晚干嘛去了,瞧你黑眼圈都要挂到一米长了。”
前桌看了眼讲台上的地理老师,小心翼翼举着课本挡在脸前,错着脸和闻遥聊天。
这话夸张而失真。
闻遥还有劲儿白她一眼:“你才一米长。”
明明身高一米六往上的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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