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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步入武场,场中设有宽阔的草地,四周搭起了数座绣帷帐篷,帐下铺了锦垫矮案,点心果脯摆列整齐,伺候的仆人井然有序。
草场中央立着一只绣有五色花纹的蹴鞠球,几名年轻男子正兴致盎然地表演脚法,引得四周宾客拍手叫好。
近来京中蹴鞠正盛,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皆争相效仿。
无论男女,都乐于一展身手,或观战助兴,或亲自参与,各得其乐。
仆从将宾客引至各自家族帐下安坐,苏婉与程舒仪一同入席,位置恰与叶家帐篷相邻。
刚刚落座,便见叶浩然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面带些许愁容:“婉妹妹,怎得与我这般生分了,不知近来可好?”
苏婉见状,微微起身回礼,目光微垂,隐隐透着疏离。
叶浩然却并未在意,继续道:“前些日子听闻你病了一场,我原还想着登门探望,无奈家中诸事繁杂,未能如愿。
今日得见,方才放心。”
他话语间带着关切,神色坦然,却不免让旁人觉出亲近之意。
未等苏婉作答,叶忻然便从一旁走来,笑嘻嘻地挽住苏婉的手,半开玩笑道:“哥哥,你这般关心我姐姐,难不成要烦得她坐不安稳了不成?她如今是萧家人,还是莫要太惦记的好。”
叶浩然微愣,随即收敛了笑意,退后半步,不再多言。
叶忻然见此,拉了拉苏婉的袖子:“姐姐,别理他,我们去蹴鞠吧!
听说这场武场上还有几位技艺极佳的女子,我们也去试试?”
苏婉笑着摇头:“你去便好,我不善这些,还是坐在这里看着更舒适些。”
她说罢,重新落座,拿起一盘果子,轻轻剥开一颗熟透的枇杷,神情自得。
程舒仪见状,略带调侃地笑道:“倒真是识趣的主儿,旁人来此都要争个热闹,你倒乐得自在。”
苏婉莞尔一笑:“姊姊有所不知,我自小便不爱动弹,能偷闲一时便偷得半日清静。”
说着,捻起一颗枇杷递给程舒仪,两人不由低声笑谈起来。
忽闻身后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夫人倒是自在。”
听闻此声,苏婉一惊,猛然回头,竟见萧允弘负手而立,丹凤眼微微敛着看她。
他一身群青圆领窄袖袍服,腰间暗纹绢带紧束,佩一柄长剑,显得身形愈发挺拔。
苏婉方才轻松惬意的神情瞬间敛去,也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忙起身施礼:“将军怎么来了?不是在渭南驻守吗?”
萧允弘并未答话,只细细打量她一番。
目光自耳边赤金坠子滑至腰间翠玉流苏,再到她捻着一颗枇杷的纤细手指,最后停在她的面容上,眉目间是他平日未曾见过的轻快与娇憨,不由得心头一滞。
方才进府便听闻苏婉被人讥讽之事,心中便生出许多歉意,可当他步入武场,却见她正与叶浩然低声交谈,神态亲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竟让他胸腔中瞬时充斥着说不出的怒意。
那股情绪如藤蔓一般疯长,既是不悦,又夹杂着几分不愿承认的在意,如今站在她面前,明知她并无甚过错,可无名怒火却仍压在心头。
他沉着声音道:“今日的诗作可惊艳众人了?”
苏婉见他语气微冷,不禁微微一愣:“将军此话何意?诗不过随口而作,谈不上什么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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