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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史上可不仅仅只飞升了一个呀。
若只有一个,那还多少有些存疑,都飞了五个了,你跟我说都是编的?远了不说,上一个飞升的可正好是我家老祖呢!”
他借着酒劲儿,差点没把合欢法纲的机密说秃噜嘴。
吴少陵人品没的说,两人如今又义结金兰,可宁尘还是不敢将此等的机密随便倒出来。
且不说吴少陵会不会说漏嘴,单是把这么重的分量憋着在肚子里,就能将人心累得够呛。
想来想去,宁尘还是先将自己嘴把住了。
吴少陵说到此题,兴致更甚,他捉着酒壶猛灌两口,将身子往前一探。
“我自己琢磨了这么一个道理——修行界,没有史书,只有故事!
心思放在修史上的人,自然没功夫修行,撑死活个百八十年的。
一个寿数千年的分神期,能笑看他们将典籍传上十几代人,然后大笔一挥都给他们改了。
真要矫情起来,人家一拍胸脯,说句“当时我就在那儿”
,你这史书咋修?活得越久的修士,故事就编的越符合他们心意,能有几句真话呀。”
宁尘咂舌道:“寻常小事也就罢了,飞升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儿,也能编?”
吴少陵越说越来劲,将手一挥:“凭什么不能?羽化期的也怕呀,自己忙活半天,到头落得一场空,自己就把自己哄得坚信不疑,非得把这事儿坐实了不行。
都说是飞升时有七彩宏光从天上罩下来,紧接着种种异像花里胡哨呜哩哇啦闹腾一番,然后人就没了。
你咋就知道是飞升了?为什么不能是寿终正寝归于天地?飞升以后是个啥样,又有谁敢说个一二三四?这几万年了,也没有仙人从天上下来过。
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全凭修士们的一张嘴啊!”
宁尘手头到底是捏着合欢真诀,其中的行功法道那是结结实实明明白白,分明就是奔着飞升去的,他自然没法将吴少陵说的话当真。
可要说道理,吴少陵说的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宁尘要是不露底,左右是说不过他的。
“飞升一事,真的也好,虚幻也罢,就算你猜的都对,这事儿究竟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你就算花一辈子挨个去劝,又能劝动几个?修士们还不是飞蛾扑火,穷尽可能去图一个破境机缘吗。”
听了宁尘几句话,吴少陵也不由哀叹一声:“如此这般下去,看似歌舞升平的中原,恐怕底下已是千疮百孔。
浩天宗随手布置一番,就能把你们合欢宗纳于掌下;黎州一个小小殚见阁,便不知祸害了多少孩童。
中原这么大,又有多少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名门正派尚且如此,乾坤颠倒、天翻地覆,或许已近在咫尺。”
宁尘也忍不住接口道:“可能你还真说对了。
你可知那皇寂宗皇陵之中,也偷偷藏了一个血窟,专把人投进去炼血肉灵丹。”
吴少陵冷嘶一口气:“你如何知晓这种机密的?”
“前一阵去闹了一番,涨了不少见识。
皇寂宗正广布榜文,派人捉我呢。”
如果消息能传过来,吴少陵早晚会知道这事儿,早点知会与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少陵直挠头:“这五宗法盟还能不能有一个干净的啦……”
“你们寒溟璃水宫,只占个御下不严的罪过,尚且有救。
还有那大日轮寺的光头们,也还是走得挺正。
大日轮寺要是再顶不住,中原可就彻底遭烂了。”
说起声望势力,自然是浩天宗独占鳌首。
可要论名声,大日轮寺还真是要压下浩天宗一头去。
五宗法盟其他四个宗门,都巴不得多吃多占几个州府才好,唯独大日轮寺不同,所据三州都是因为其法门广布,乐善好施,百姓主动去求得他们看顾的。
外面还有几州想归于大日轮寺治下,都被大光头们以力所不逮为由婉拒了。
话虽这般说,可遇到有灾有难,哪怕不在自己势力之内,大光头们也出钱出粮,毫不吝啬。
普度众生这话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却万般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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