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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舒樱左右看了看,是个铁炉子,院子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个铁炉子,还能拿进屋里,再拿出来。
炉子里面有烧得火红的煤块,她琢磨着把洗干净陶锅放上去,添了水。
虽然她食指不沾阳春水,吃饭睡觉都有助理打理,她只要专心拍戏接通告就好,但谁让她家就是干这个的,虽然实践不行,但理论行。
一小把米,捏了个杏干和米一起扔进锅里,然后坐在炉子边,边烤火边看着锅。
剧本奖励这个叫什么来着,白玉灵米,跟大米差不多,但若细看,颗颗如玉,泛着莹光,很香,就算没有菜只吃稀饭,就已经很好吃了。
在韩家没办法,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她天天喝这个都不会腻。
炭火很旺,水很快烧开,米花在里面上下翻腾,诱人的米香滋滋冒出来,还带着一点杏汁的清甜,汤汁很快就从清水变成微稠的奶白色。
韩舒樱正一个人蹲坐在炉子旁煮着粥呢,听到对面那排房子第二家传来骂声:“……我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农村穷媳妇,害得全家连肉都吃不上,要什么奶粉票!
等你生出儿子再说。”
嗓门之大,韩舒樱离那么远都听到了。
她皱了下眉头,穿来时被江公安拎上火车,从那位下铺文科员的态度就能看出来,好像农村媳妇在这个吃不上饭的年月,颇不受城里人待见。
没想到亲眼见着了。
烤着火,她好奇往那边望了一眼。
就见一个抹眼泪的小媳妇,抱着个婴儿从门里出来,大概不想被院里的人笑话,直接跑到韩舒樱这边来,这里把角,比较偏一点,加上韩舒樱蹲在棚里,她没看见,以为这里没人。
韩舒樱墙要棚角听到小猫一样的哭声,声嘶力竭地哭着,动静却很小,没什么劲儿,是个婴儿。
小媳妇个头不高,还梳着未婚时的两条辫子,她走过来才发现这边有人,赶紧擦了擦眼泪,停下脚步。
两人一站一蹲,你看我,我看你,只有婴儿小小的哭声在空中回荡着。
韩舒樱尴尬,人家哭的时候被她撞见了,多不好意思,她干笑两声问:“孩子是不是饿了?”
小媳妇看她是生面孔,自暴自弃道:“她生我肚子里,是她命不好,饿就饿吧,下辈子再投个好胎,也省得继续遭罪。”
说着,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抹了下红红的脸颊。
看起来可怜得很,怎么能这么说呢,韩舒樱急忙站起来,“别啊!”
好不容易拼死拼活生下来,罪也遭了,怎么能饿死了。
她赶紧走过去看了看。
“她奶说她是个丫头片子,买了两回奶粉就不给买了,说浪费钱,家里也没有奶粉票,她爹也换不到,这几天一直喝碎米糊糊,米少糠多,有毛刺,她小,嗓子嫩,一喝就哭,我又没有奶,呜呜,她是活不了了。”
“别别别,你可别哭啊,我瞧瞧,长得真可爱。”
韩舒樱瞧着包被里的婴儿瘦得皮包骨,嘴张得大大的样子,饿得哭不出多大声音来,其实很可怜。
她有心帮忙,可她也没有什么奶粉票,急得直挠头,谁想到买奶粉还要票呢……
想到什么,对了,她问道:“她能喝米汤吗?”
“能。”
“你给它喝这个试试,刚煮好的。”
说着,就跑去灶台用牛大娘的碗,从锅中奶白色米汤里,舀出来一小碗。
两人在房檐下,等米汤凉了些,小媳妇哭丧着脸用小勺一点点舀着米汤汁水,往她不大的小嘴里滴。
包被里两三个月大的小婴儿,一开始还拒绝喝,以为是米糠水,大概闻到香味,才慢慢开始抿起小嘴,到最后像渴了一样,大口大口抿勺子里的汤汁,很爱喝的样子,也不哭了。
“她吃了。”
小媳妇高兴起来,她在家里熬的米糠水她不吃,没想到这个米汤可以,也是,这可是浓浓的大米汤。
“你这米汤,闻起来真香。”
“是哈。”
韩舒樱在旁边搓着手,当然香了,这可是独一份的,别地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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