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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侍郎拿这员外郎也没辙,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说既然你觉得这件事不妥当,就再议。
大概侍郎还是有些恼火,就补了两句话,一句是按照规矩,最迟明天你就要给我拿来一份详实的勘验文书。
一句是侍郎大人伸手指了指员外郎,十分无奈说你这同年唉,就知道在我这边横,有本事你跟尚书大人横去……与侍郎大人是科举同年的员外郎已经起身走人了。
胖子听闻此事,觉得这是壮举是美谈啊,就去当面询问大伯此事真假,可能是大伯当时心情不太好,直接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后来干脆连胖子的老子、自个儿的弟弟都一并骂了,说家族里边,就数你爹最会做官,半点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的,你个兔崽子也不差,好死不死在菖蒲河那边开酒楼,你怎么不直接穿戏服卖唱呢,生意岂不是更好……后边的话,就真的有些难听了,胖子已经忙不迭跑远了。
实在是读书不开窍,骂人做啥子嘛。
再说我当年送的那件螭龙纹青瓷笔洗,不也搁在大伯你书桌上用了好多年了。
所以胖子的出身,吓唬吓唬不熟悉京城官场的外人,当然没问题,真回到了意迟巷,就是个笑话。
胖子叫韦赹。
赹字谐音“穷”
。
朋友们总是拿他的名字开涮,投了个好胎,取了个不太好的名字。
韦赹也不以为意。
他这一辈所谓的捞偏门,跟父辈祖辈们眼中的捞偏门有些不一样,比如韦赹觉得自己不捞偏门,是因为好些差不多出身的同龄人,早就把生意做到了大渎以南,甚至还有小道消息,据说有几个都乘坐跨洲渡船,去过桐叶洲那边了。
韦赹是没出息,但他不是傻子,清楚这里边的生意,肯定不会太干净。
当然,在他叔伯看来,家族子弟,或者参加科举,靠自己考出个清流正途出身,或者去边军,马背上赚取功名,只有这两种,才叫走正道。
韩六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韦二伯当了很多年的礼部郎中,官是不大,虽说在京城官场也没实权,但是风评好。
还是有些机会往上走的。”
韦赹无所谓道:“就算我爹再跨个台阶,不也还是在清水衙门里边打转,说不定官帽子大了点,管我就更严了,跟我说那门风啊做人啊。”
韩六儿不再言语。
韦赹合拢折扇,笑道:“不谈这些烦心事了,今晚算我给你办一场庆功宴,要不是你那边规矩多,直接喊上衙门同僚,甭管官大官小的,喊上一起去我家酒楼多省事,还热闹些。
你还不清楚我?读书是不行,酒桌上交朋友,一绝!
尤其是给自家朋友撑面儿,更是一绝!”
韩六儿掀起车窗帘子,皱眉道:“韦胖子,就算我不去你酒楼吃顿饭,来这边做什么,绕远路不说,价格还贵。”
见好朋友直皱眉头,韦赹便有些发憷,嚅嚅喏喏,说不出个屁来。
难怪父亲和叔伯都说韩六儿是块天生当官的料。
韩六儿也察觉到韦赹的异样,笑道:“你被杀猪当然是不怕的,我才几斤肉,经得起宰?”
韦赹搓手笑道:“这里门槛高啊,在这边请客吃饭,显得有诚意。
再说了,我请客,又不要你掏腰包,你那点俸禄才几个钱。”
,!
韩六儿扯了扯嘴角,放下帘子,“见着那家伙的嘴脸就晦气。”
韦赹说道:“肯定见不着他魏大公子的,那家伙一年到头也来不了这边几次。”
魏浃家世不错,关键是他们家跟上柱国曹氏是世交姻亲,所以魏浃见着了吏部侍郎曹耕心,他是可以大大方方喊一声曹叔叔的。
这个打小就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也开酒楼,不过是副业里边的副业了。
这些年总喜欢跟人炫耀,曹叔叔跟他姑姑当年差点就订了一桩娃娃亲的。
他们这些个在家族父辈眼中不成材的所谓大家子弟,逐渐形成了默契,各有各的门路和地盘。
韩六儿到底不忍心跟朋友说重话,如今正处于朝廷察计期间,官衙内外,做什么事情都得悠着点。
只是再一想,自己这小小六品官,跟朋友吃顿好的,而且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若是也会被谁算账,那就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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