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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印象中,俞翊从未消瘦得这样厉害过,仿佛被抽去了几丝魂魄。
他应当是真心喜欢那个韩瑶的,不然人精一样的性子,不会连她的容貌和家世都不过问。
可他们和韩家说不上不死不休,也是水火不容,韩瑶还从未出现过人前……京城中只知道韩九郎,哪里知晓还有一个模样相似的韩娘子?
桓玉眉眼间笼了几分忧愁,带着阿婵颇为消沉地走向自己的院落。
阿爹阿娘将她赶了回来,说她明日清晨便要去国子监,要早些歇息。
远远便看到自己院门前一道修长身影,虽还未看清,她已认出了那是谁,心中所有的忧愁都惊散了。
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见没有护院侍女瞧见才走上前——也是她不喜人伺候这里的人才这样少!
他怎么没同她说一声便来了!
可见他眉眼间淡淡的疲惫,又生不出火气来,只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她在家中时要随性许多,发髻都梳得松散,脸颊边垂下几缕碎发。
谢衍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在阿婵“你个登徒子”
的目光中伸手将发丝捋到了她耳后。
“我有七日未见你了。”
他唇线抿直垂眸看她,“好不容易在宫里养出的一点肉又没了。”
她实在纤瘦,让他恐惧她会散在风里怎么也抓不住。
桓玉神情有些萎靡:“这几日实在是忙,还没好好歇一歇七日的休沐便过去了。”
商行里的生意实在繁多,好在她不算蠢笨都能应付得过来,只是不似俞翊以往那般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复又想起他方才那句关忧的话,便也关怀起他来:“冬夜寒凉,去我院子里坐坐罢。”
谢衍没动,只定定看着她,沉默片刻又问道:“……你确定么?”
她在某些事上实在迟钝,尤其是男女之间的规矩上。
那日在宫中他动了心思让人带她去自己的寝宫,心想应当不用言明她也知晓了他的意思,谁料她半分旖旎情思都没想起,等他挑明后才明悟,如今又直接邀他去她的院子……
桓玉也琢磨出了其中不妥,可还是不是很明了为何不妥,毕竟只是邀他去正堂坐一坐,又不是让他进卧房。
干脆便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直接步入了院门。
李德已经极有眼力地拦住了阿婵,顶着一张笑脸劳烦她一同去偏房歇着了。
正堂内炭火烧得旺,进门便被融融的暖意裹住了身子。
临门摆了一架素静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另一侧放了一个青花瓷瓶,插了几枝颇有风骨的老梅。
莲花座瑞兽香炉并未燃香,只残留了些薄荷艾草的清气,想来只是隔些时日去一去屋中的味道。
临窗的桌案上摆了一套雨过天青的茶盏,墙角的珍宝柜上搁着几本常读的书。
谢衍置身于此,竟生出些罕见的拘束来。
桓玉此时有些累,伸手探了探茶壶,感觉到茶水未凉便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还不忘给他递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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