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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韬望着凌千越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终究是凌少的属下,无论处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没有资格跟他们争。
凌千越很快走到卧室外。
他没有直接闯入,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注视着里面那个恨自己入骨的女人。
脑海里,全是何韬问他的话:“凌少,您那么爱她,为什么就不能深信不疑地相信她一次呢?”
他不是不信她。
当所有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要怎么去相信?
也许是感觉到他来了,正坐在梳妆台上整理头发的顾惜,动作微微停了一下。
但也仅是停了一下,她便拿起梳子继续梳着长发,将自己好久不打理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反手对着镜子开始编发。
瞧着女人灵巧的双手在自己头发间来回穿梭,凌千越终是没忍住推门而入来到她的身后,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声音是许久不见的轻柔:“我帮你好不好?”
顾惜没有拒绝,将手从他的掌心抽走,放回大腿上交合迭在一块。
看着她抽手的动作,凌千越的眼睛垂了垂,眼神里突然满是落寞和伤痕。
她这是,连手都不愿意被他碰一下。
没有拒绝他帮她辫头发,只是知道自己逃不掉而已。
可那时她才十几岁,就成天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指藏到他的手心,或是挠他,或是用小拇指勾他,或是干脆将小手整个塞他的手掌里,那么喜欢和他肌肤接触的感觉。
回忆在蔓延,心头像被堵死了般难过。
用力压下,他接着她编了一半的头发,娴熟地帮她继续编。
她小时候可臭美了,整天辫着各种眼花缭乱的发式。
他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头发拆开,等她发现恼怒时,再乖乖地帮她辫回去。
所以,她会辫得发式,他都会。
只是,少时的嗔喜羞涩不再,透过镜子看去,她的表情冷冷的,眼底深处全是对他的憎恶。
他强行无视她的憎恶,没话找话道:“很晚了,马上都快睡觉了,怎么想起辫头发了?”
顾惜嘴角微微一扬,反问道:“那你说,古时青楼明明知道嫖客喜欢她身无寸缕、风情万种的躺在他身下的模样,为什么妓女接客前还要将衣服穿戴整齐,发髻上簪满琳琅满目的钗环首饰呢?”
“……”
听着她的话,凌千越的手猛得一僵,编发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她,瞳孔缩放:“你把自己比妓女?”
“我觉得我还不如。”
顾惜嘲弄道:“妓女晚上接了客,给了妈妈足够的银钱后,还能去狂逛街,见一见想见的人。
可是,我呢?凌千越,你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见到我想见的人吗?我这辈子,还能见到我的千暮吗?”
凌千越没有想以前那样发怒,继续低着头帮她编发,满是无奈地问:“你是不是,每次见到我,非得要唇枪舌剑一番?我们就不能好好的相处一会儿吗?”
顾惜嗤之以鼻地回:“一个强奸犯和一个杀人犯,能好好相处吗?”
凌千越:“…………”
还是没有发火。
只是编发的动作加快了些许。
编完,用卡子固定住,他掰着顾惜转了个身面对自己,而是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平视他,大手用力的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凝视着她满是憎恶的目光,呢喃出那好久不肯再用过的称呼:“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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