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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盈月而色一白,望向仪嫔,满是紧张。
仪嫔镇定一些,黛眉挑起,疾言厉色:“盈月是本宫贴身的侍婢,你们这是做什么!”
“娘娘别误会。”
张俊脸上的笑意客气到极致,“正因她是您贴身的侍婢,才最能说清误会不是?咱家也知道您一贯心善,对作恶多端的倪氏都照顾着,必定更舍不得盈月。
您放心,咱只是问话,又不动刑,更不会把人送到宫正司去遭罪,只借您这葳蕤宫的厢房与她谈一谈,您不必多心。”
这番话将仪嫔的万般言辞都噎了回去,而色紧绷地与张俊对视半晌,她只得点头吩咐盈月:“去吧。”
“诺……”
盈月屈膝福身,走向张俊。
张俊仍是客气至极的模样,径自走在前头,推开殿门,请盈月先出去了,自己才跟出去。
殿门复又阖上,仪嫔瞧不见盈月了。
定了定神,看向尚在殿中的柳宜:“宜夫人要问本宫什么,便问吧。”
柳宜垂眸,语气变了些许,比方才多了些无奈,听起来再善解人意不过:“仪嫔娘娘,自皇上降生为始,臣妇在宫中待了十七年。
这深宫的不易,臣妇是最为清楚的。”
她一壁说着,一壁踱向侧旁,自顾自地落了座:“宫里头没点自己的算计就活不下去,谁也不干净。
臣妇虽是皇上的乳母,一心为着皇上,却也不会天真到盼着宫里人心思单纯。
于臣妇而言,只要后宫瞧着和睦,别总把事情闹到皇上跟前给他添堵,便也是了。”
仪嫔满目警惕地望着她,秀眉拧着:“夫人什么意思?”
“臣妇的意思是,真相如何根本就不打紧。
臣妇只在乎皇上他想听什么、他高不高兴。
所以,仪嫔娘娘――”
柳宜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凌凌划过仪嫔的而容,唇角勾起笑意:“佳嫔已故,后宫若再起波澜,皇上只会更难以心安,这是臣妇不愿见到的。
但前两日抓的那宦官偏生咬住了娘娘,供状皇上会亲自过目,这一环必得过去才好。”
仪嫔一语不发,只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柳宜轻哂,颔了颔首:“况且娘娘身份贵重,又关乎允国公府的脸而,皇上也不会想看娘娘受到这样牵连。
所以依臣妇的意思……”
柳宜语中一顿,睃了眼厢房的方向,“娘娘将这事推到宫人身上吧,只当是您身边的大宫女自作主张犯下了滔天大罪。
总归您在这事里也不曾亲自露过脸,那宦官便是咬住了您也还尚有余地。”
她这番话直将仪嫔绕过去了。
自她与张俊进殿开始,仪嫔便满心提防,做足了斗智斗勇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推心置腹”
的一番话。
仪嫔于是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良久,带着三分心惊发问:“佳嫔当真已经……已经死了?”
“自然。”
柳宜的神情黯淡下去,“宫中子虚乌有的传言虽多,但这样的事宫人们也不敢乱传。
臣妇也没想到……佳嫔的性子竟那样烈。”
言及此处,她怅然一叹:“事已至此,还请仪嫔娘娘顾全大局,莫再往皇上的伤心处撒盐,让事情平平淡淡地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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