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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又是一句她想不起在何处听过的话。
入夜,又落雪了。
宫中的红墙金瓦上都被镀了一层白,又绵又厚。
紫宸殿里因而多生了炭火,暖意从半开的窗中飘出去,成了一团又一团白烟。
柳宜忙了大半日,临近子时才回到紫宸殿来。
走进寝殿,看看坐在窗前茶榻上的人,无声叹息,上前:“皇上,关上窗吧,别吹得头疼。”
楚稷没有说话。
柳宜不好再劝,又叹一声:“奴婢刚从宫正司问了话回来。
一个叫杨青的,年纪还小,吓得不轻……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哥哥杨茂如今十四,也说不知,只说进屋就看到顾鸾昏过去了。
皇上若想动刑细问,奴婢着人……”
“不必了。”
楚稷启唇。
柳宜暗自松了口气。
她知晓今上素来清明,这样的案子纵使不可能一眼分辨出真凶是谁,也不会胡去怀疑这些稍作细想就知不可能的人。
――驯兽司的人来给御前的人下毒?若是被人收买,倒有几分可能。
――但他们在柿饼中添砒|霜害了顾鸾,还将余下的柿饼拎回去,给自己添个物证?这傻到说不通。
哪怕是为瞒天过海,比这稳妥的法子也多得是。
看来对顾鸾的记挂,并未让今上失了往日的清明。
柳宜心下庆幸着,又听他问:“别的呢?”
柳宜微滞,薄唇微抿,不知从何说起。
楚稷等不到回答,终是回过头来,打量着她的神色失笑:“姑姑久在宫中,行事老练,不可能什么都没做,照实说吧。”
“是。”
柳宜垂首,缓了口气,“奴婢觉得此事应与后宫脱不了干系,着张俊去暗查了。
张俊暂且只回禀说……近来往御前走动较多的人,只有倪婕妤身边的掌事宦官小牧,其余的还需细问。”
“不必暗查了,审吧。”
皇帝冷声。
“诺。”
柳宜得了旨,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殿里重新安静下来,安静得连窗外雪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楚稷没再看雪,视线定在面前的榻桌上,桌上放着一碟柿饼。
柿饼色泽明艳,但镀了一层白霜,白霜里还掺了砒|霜,原该扔出去。
可他没让人扔。
他对着这碟柿子枯坐了大半天,脑海里一度度回想过往。
有些事情,终是明朗了。
不会有这样的巧合的。
她爱悔棋、会做柿饼,还看上了那把缂丝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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