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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义被余静昭一拳头生生打到了地上,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嘴里只碎嘴骂着。
萧四也从未见过余静昭这般不理智模样,生怕谭义报官,于是连忙拉住了余静昭,叫她休要意气用事。
余静昭也是个明白人,纵使她心中再气,被萧四一拦,也就收了手,毕竟她也知道,若是真把她二舅打伤了,即便官府不拿她,她外祖都要先找她麻烦。
“你们究竟是何人!
我不记得我欠了你俩的钱啊!”
谭义哭哭唧唧地狼狈质问道。
好家伙,原来这竖子在外头不仅过得逍遥自在,居然还欠了他人的钱财?敢情他就是这样报答谭阿翁谭阿婆的养育之恩的?
他年迈的爹娘每日早出晚归只为多种点地干点活儿,现如今甚至还将自己累倒了,别的不说,余静昭她这一小娘子都知道应当起个营生贴补家用,结果呢?一家人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全被这不孝子一并吞进肚里了!
余静昭越想越气,不自觉抬起了脚,在她即将踢过去时却被萧四拉住,萧四连忙将她拦在身后,抢先对谭义说道:“你就是谭义是吧?”
“是……是我又怎样?”
是我又怎样?这句一出,余静昭更是火气上了头,即使萧四拿胳膊锁住了她,她还是挣扎着要上前踢他两脚,萧四只好别过身去将她控得更紧些。
萧四一边用力困住余静昭的胳膊,一边道:“这个……这个是你外甥女余静昭,我们……我们来叫你回家去的!”
谭义揉了揉被余静昭打痛的脸颊,说道:“回去干什么!
我要温习功课准备科考!
我才不回去!”
“你这个该死的不孝子!
你爹都病倒了你还不回去!”
余静昭虽被萧四困住了手脚,但好在嘴巴还在,她这性子哪能看得惯谭义这般忘恩负义的模样,立即破口大骂回去。
“什么?”
谭义突然惊呼,终究停下了胡闹的样子,“你说我爹怎么了?”
见谭义终于面露焦急,余静昭这才稍微安静下来,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你听好了,外翁他为了供你读书,把自己累倒了,今日要不是大舅在他身旁,他就要一个人倒在那冰冷的泥地里了!”
“什么?”
谭义又高呼一声,“那我阿爹现在如何?找了郎中吗?严重吗?”
“郎中已经施了针了,外翁脸色也好转许多!”
余静昭龇牙咧嘴地答道。
听见此话,谭义终于叹了口气,伸手捋了捋胸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但此后,三人便无一人再启齿,期间只余下一阵雨丝打在伞面上的淅沥声。
三人相视良久,谭义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沾上的尘土,轻声道:“可今日天色已晚,现在往回走得到大半夜才能道家中,明日我还有早课,怕是赶不及……”
他又是一嘴的推脱之辞,叫余静昭心中好生不快,她刚欲顶回去,却再度被萧四拉住了,萧四道:“好,那明日待你下了早课,我们就一同回去。”
“一定。”
谭义顿时松了口气,挺直背来向他们做出邀请的手势,“你们不妨在我这先待一晚?”
看余静昭的脸色,她显然不愿跟谭义拉扯,但又拗不过萧四,只好不情不愿地被萧四拉进了小院。
小院的门扉半掩,竹影婆娑。
一推门进入,便是一条青石铺成的小径,两旁种着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花草,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小径尽头是一排低矮的竹篱笆,篱笆之后便是谭义他们这些举子的居所——几间用青砖灰瓦搭建的房舍,简洁而不失古朴。
院中的植被精心挑选,既有四季常青的竹子,也有应季开放的牡丹、梅花,寓意着高洁与坚韧。
偶尔,一两声鸟鸣穿透院落的宁静,让人感受到自然的和谐与生命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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