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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着扑上前,从他手中扯了邀贴,又摩挲抚平着好似局促紧张非常:“既有一面之缘,又曾蒙她恩惠。
所以自作主张,想帮她挡挡。
不承想,反倒、将她热闹,反而更连累她名声。”
“何仁的闺女会写诗?”
张祺裕连连咋舌,“连我都不知道。
嘶……等等,她未具真名,你是猜出来,那《列缺》是她所作?”
刘深欲言又止,耳根子快要滴血。
张祺裕再往桌案上仔细望去,忽而紧步窜上前,抢在刘深之前将东西到抓手。
“诗集?闺中之作……这东西你都有,诶你们不会私定终身了吧?”
“张兄莫再打趣!”
刘深拘谨,哪里受得住他这般揶揄,当下局促转过身,还走远了几步,“是她、她哪日不小心掉的。
我与炎兄弟说史论道,她即兴有感成诗一首,就记在这诗集上。
兴致所至谈天说地,晚来她忘在了桌上……”
“你没还回去,还不问自看?不像你这恪守夫子礼法的儒生所为啊。”
张祺裕贼笑着,便是被林怀章踹一脚,也要咬牙将剩下的话说全乎了,“我瞧!
她许是故意而为之,以诗作饵,愿者上钩哇!”
“少说浑话!”
林怀章终是忍不住,上手又是一肘,打得那混账半晌嗯嗯啊啊嘴里漏风,“当下要紧的,怎么拦住何姑娘。
张祺裕你挑的火你自己说。
别废话,甭打岔。
刘兄弟刚才已经说了,他与何姑娘已分说明白了,是人何姑娘执意拼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冒一次险。
咱们总不能将人捆了绑了……”
“你们死脑筋在这还废什么话。”
张祺裕擦擦口水吃吃笑道,“人姑娘自个的意思都摆明面上了,把后路都断了,可不专为刘兄弟留着门呢。
咱下午就去!
堂堂正正跟她比个局,陪她过把瘾,把她哄好了,然后回家……好好准备彩礼吧!”
他勾肩搭背一拍刘深胸膛,也不管后者连连摆手直道趁人之危,岂是君子所为,不理身边诚惶诚恐说起要请左仆射出面干预,连对方一揖到底也给打断,满不在乎继续把自个那歪屁股经念下去:“你总得让人任性一回,等她撞了南墙自然就死心。
不然以后天天得跟你叨叨,什么‘啊,当年你若让我试一次,说不好我就一飞冲天,名扬天下,还封侯拜相呢’。
你听老哥哥的,以后有她谢你的时候。
不然你问林怀章?”
话说到这份上,那家伙只怕左仆射掺和进来事情将无法收场,摇头叹息再不情愿也只能将这榜眼摁住了再说。
有他撑场帮腔,刘深自己在男女私情上又是个没主意的,这么三劝两劝,晕晕乎乎竟也就听了,只是临了郑重嘱咐他二位始作俑者要务一件:今日下午务必看管好大门,绝不能让市井之徒混迹上楼来腌臜唐突了人清白姑娘。
张祺裕听罢是直拍胸脯:“包在身上。
干脆包了那楼,我和怀章就在门口替你把风,对不上对子,不许上楼。
保证你们身边尽是风雅之士,不会随意评头论足、嬉笑讪骂,如何?”
他这实在是个蠢主意:满腹锦绣者,未必真君子:落笔之乎者也文章响,出口呼爹骂娘田舍郎的大有人在——他自个和林怀章,不就是力证?可今儿不知道是云头太闷,还是时间太赶,他俩一周转起来,竟愣是不约而同把这个理儿给忘了。
今日斗诗二人:刘深才初露头角,何幼喜更是籍籍无名,哪有认真求学问之人肯将大好春光浪费在他二人身上。
前来观战的,多是些自诩清高,眼尖如刀的穷秀才老学生。
所以果然像刘深害怕的那样,出了大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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