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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风见李氏族人慌了,反而平静下来,沉声道:“本县还没说完!”
李慕白马上闭紧了嘴巴,花晴风道:“本县说过,那李言庭只是有嫌疑,并未坐实他的罪名。
他既有通匪的嫌疑,当然要查。
可若公开抓捕,消息一旦泄露,若通匪者另有其人,势必打草惊蛇。
所以苏捕头才秘密行事,且为掩人耳目,带了一些泼皮,而未动用公门中人。”
两个李氏族人摒着呼吸听花晴风说完,这才由李慕白小心翼翼地道:“大老爷,李言庭家有余财,时常放贷牟些小利,难免遭人诽谤。
所谓通匪,定是这些人挟恨报复,诬陷于他,还请大老爷主持公道。”
花晴风道:“是否有罪,还需查过才知道。
如果李言庭确实冤枉,苏捕头自会悄悄将他释放。
你二人且安抚族人回去,不许无端生事,然后你们去一趟大牢,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苏捕头把他带去那里问话了。
如果李言庭有罪,你二人要协助官府劝他自首,早早说出实情,尚可减轻罪责。
如果无罪,你二人也可将本县的苦衷说与他听,然后带他离开。”
二人唯唯称是,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花晴风见他按照苏循天所说的办法一番交待下来,李家果然有偃旗息鼓之势,不由暗喜:“这一番连哄带吓,果然唬住了他们,那叶小天倒是有些歪才。”
他这书呆子一派天真,却不知叶小天这手法本就是捕快牢头们平素招摇撞骗、欺下瞒上的惯用伎俩。
李慕白和李言矩从县衙里出来,劝退族人后,便有两个公人过来,领着他们赶往大牢。
大牢建在西城墙边,不过几条街的距离,很快就到了。
牢头验看了两个公人的腰牌后,便让他们进了大牢,派一个狱卒陪同。
五人前行不过,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叱喝叫骂和兵刃磕碰声。
那两个公人吃了一惊,急忙拔出腰刀,为他们带路的狱卒也拔出刀来,装模作样地惊叫道:“不好,出事了!”
李慕白和李言矩有些紧张,有心退却又无人带路,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三个公人向前跑。
前方一转,便是一条甬道,墙壁上刀光剑影,闪动不已,显见是有人正在甬道里厮杀,被壁上灯火将身影映在了墙上。
地上还躺着一具死尸,看衣袍却是寻常百姓,旁边一个公人正和一个身着囚服的人扭打在一起。
陪同李慕白和李言矩赶来的三个公人立即举刀扑了上去,李慕白和李言矩吓得战战兢兢地站住,进也不敢进,退也不敢退。
苏循天抱着一具死囚的尸体,做扭打厮杀状,忽然三个公人扑过来,挥刀在尸体上一通乱剁。
苏循天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把那死尸一甩,大喊道:“快!
死囚越狱,快去帮忙!”
……战斗结束了,死囚暴动被平息。
葫县县令为葫县捕快、狱卒们向铜仁府、贵阳府请功,并把李慕白和李言矩作为见义勇为的良善百姓一并呈报。
花知县亲赴李家探望、赐匾,并由葫县大善人洪员外慷慨捐资纹银一百两以示嘉勉。
李言庭作为通匪嫌疑人被苏循天苏捕头带往大牢秘密讯问,恰逢死囚越狱,被一个死囚用木枷劈在脑袋上,当即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李言庭的妻儿当然不满,不过在官府保举李慕白入县学做了生员,族长把官府嘉奖的一百两纹银分给他们母子五十两,花知县又暗示将向铜仁府请示,免去他们母子赋税钱粮之后,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一现实。
这天晚上,花知县在后宅设宴感谢叶小天。
花晴风、雅夫人、苏循天三人轮番向叶小天敬酒,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气氛非常融洽。
现在,老奸巨猾、实权在握的葫县三把手王主簿在田妙雯的授意下,和二把手徐县丞成为一丘之貉。
而这次晚宴却也促成了葫县的老大花晴风和四爷叶小天结成了同盟。
有了叶小天这个强有力的臂助,花知县终于不再孤军奋战,雅夫人心花怒放。
她不停地布菜斟酒,穿花蝴蝶般在席间奔走,衣袂飘飘,香风阵阵,配上宜喜宜嗔的娇颜、娇啼沥沥的清甜嗓音,让叶小天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熏熏然。
叶小天微醺地离开县衙,由若晓生提着灯笼引他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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