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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郭郎中对叶小天倒很客气,谈笑风生地问了问他的履历,便和颜悦色地打发他出去了。
望着叶小天走出去的背影,郭郎中抚须一笑,暗想:“顾老友何等人物,却不知为何,竟与这样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结下了过节。
也罢,难得他开一次口,我便帮帮他,过上两日,便设一个局,引这小子栽进去,让他从此不能翻身。”
带领叶小天去见郭郎中的是一个书办,名叫王清朔。
叶小天从郭郎中的签押房出来,对王清朔道:“王书办,不知我这提举官都负责些什么啊?”
王清朔笑道:“叶提举,难怪你不晓得,咱们这吏部,本来压根就没有提举这么个官职。
咱们吏部但凡有官阶的,最小也是个六品,实在没有不入流的杂官。
可叶提举却是朝廷特别关照下来的,所以咱吏部破天荒为你特设了一个提举之职,在下也不知究竟该负责些什么?”
王清朔站住脚步,指着前边一幢小小的签押房道:“到了,这儿就是你的署公所在了。”
待那王书办告辞离开,毛问智道:“大哥,人家就是弄个闲职把你给养起来了。
咱真不如回葫县,在那儿你官再小,也是县里的头面人物。
在这里是个官就比你大,忒没意思。”
叶小天瞪了他一眼道:“少说废话,你以为我不想走?不过,总得先摸清情况再说。”
三兄弟去那处小小的签押房转悠了一圈,便出来四处游荡,走到一处门窗洞开的候见房外时,忽见里边有个七品官正襟危坐,似乎正在等着什么大人物接见。
门外廊下两个杂役望着那七品官低声交谈,其中一人道:“这不是江浦知县白弘么?”
同伴道:“可不就是他!
乡间有谚:白蚁过境,寸草不生。
此人一味地往上爬,从不管百姓死活,但逢灾年绝不报灾,只是一味威逼百姓纳税,害得人家妻离子散,谁想告状就被他关进大牢。
他还威逼百姓给他献万民伞,是个顶着清官帽子的酷吏!
这个酷吏怎么来吏部候见了,莫非还要高升?”
这番对话正被后面走来的叶小天三人听个正着。
叶小天现在一门心思琢磨着回转葫县,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忽地计上心来,忙把华云飞叫到面前,附耳吩咐几句。
华云飞犹豫地道:“大哥,他是否酷吏,与我等何干,何必捉弄于他?”
叶小天笑道:“我正想被贬回葫县,得做点儿事才成啊。
大错不能犯的,犯了可就弄巧成拙了,来点小错才恰到好处。
何况这等酷吏,正该整治一番。”
华云飞一向对叶小天言听计从,听他这么说,便颔首道:“小弟晓得了,去去就回。”
江浦知县白泓在候见房里正襟危坐,心里很激动。
他不惜千夫所指,一切惟以考成为重,年年获得优上的评价,如今终于蒙吏部召见叙职,高升在即,心中自然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就见一个官儿带着两个皂役走进门来。
白知县刚要起身,瞧那官儿胸前一只杂职官的练鹊,那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
只是虽说自己品阶比人家高得多,毕竟这吏部的衙门口儿大,他还是很客气地向这杂职小官点头一笑。
叶小天径直向他走过来,笑吟吟地道:“这位大人,等着候见呢?”
白弘忙道:“正是,正等孟侍郎接见。
足下是?”
叶小天道:“哦!
本官呢,就是专门负责接待候见官员的。
这位大人,你要见侍郎大人,这副样子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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