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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有御史组团想要去堵白成文,当面啐他。
父子皆居高位,却未能谏君匡正,有什么脸面安享禄位?
要不是圣人留了他在宫里说话,问了问江南的近况,一直到宵禁前才放了人出去,只怕在金水桥堵着的御史们还真能往他脸上啐一口。
白成文回到老宅,与白阁老父子二人相对而泣。
白阁老心里明白,自己不死在宰辅位上,只怕是不成了。
白成文心里也明白,要是自己在任时东宫依旧久悬未立,青史之上,史笔如刀,只怕难能善了。
白家父子心情复杂,随着白成文一道上京的刘按察使却是心内狂喜。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挪到布政使的位置上已是天佑,没想到圣人调了白成文入京,自个儿l却是直接由按察使升到了巡抚!
原本正常的进京述职,却因为李巡抚贪墨两淮盐引事发,还夹杂着向圣人汇报查抄家产的工作。
这份差事白成文和刘按察使…不对,如今应该称一声刘巡抚。
两人搭班子办案,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李巡抚的家产明细均已造册,看上去一目了然。
而且白成文和刘巡抚两人并未克扣李巡抚的家财,而是分文不少地呈交圣人。
圣人明白两人办事老实,这才格外升任。
刘巡抚是资历已到,升任巡抚虽算超擢,但并没有白成文这样刺眼,而且也没有加兵部右侍郎的虚衔,只作从二品看。
最要紧的是,刘巡抚没有一个做阁老的亲爹,御史找不着弹劾的点。
太极宫中,殿外繁星点点,殿内灯火通明。
圣人倚在榻上,旁边是各级官员的生平履历。
圣人已经看过大半,对各级官员的调动心里已经有了底。
焦清捧了盏参汤,轻手轻脚走到圣人身边,“夜深了……()”
只此一句,再无多言。
圣人放下手中条疏,接过参汤一饮而尽,随后把碗递给焦清,并感慨道,我真是老喽≈hellip;≈hellip;()”
不称朕只称我,这是圣人在亲近之人面前难得的感慨。
焦清低眉,掩住眼中的波澜,轻声道,“圣上和奴婢玩笑呢,这天下还得圣人再守三十年呢。”
圣人只是轻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当年看奏疏看到丑时都自觉有精神,如今不到亥正时分,就已经要靠参汤来提神了。
片刻后,圣人合上条疏,阖上眼,对焦清似是感叹道,“当初该教他做首辅的。”
圣人没有明说这个“他”
是谁,但焦清跟了圣人这么多年,怎么能不明白圣人话里的意思,只管道。
“即便不是首辅,但二十年宰辅,圣人对白阁老已是恩隆备至。”
这话却是不错,寻常官员干满三任已是极限,更何况内阁大学士位高权重。
干二十年还在位,崇元一朝也只此一例。
圣人想起当年,“子寰是有首辅之才的。”
如若不然,也不会在不到四十五的年纪入了内阁。
()焦清却不以为意,能干的大臣多了去,可能像白阁老这般尊荣的,他却想不到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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