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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都安安稳稳地考完了,怎么着也得聊表一下谢意不是。”
说完这番体面话,高梅招呼小儿子:“贺滕,起来帮姐姐把项链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贺滕依言站起来,作势要去拿阮醉筠手上那盒子里的项链——阮醉筠几乎是惶恐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一点儿。
这太突然了,而且又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阮醉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功劳,就算有,那也应该是她妈妈周莲的——她哪里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呢:礼物是打着感谢她们照顾两兄弟的由头儿,其实是为了铺垫后面——
这一来,贺滕是体育生,特长生报志愿那块儿和普通人还不一样,长辈就觉得像阮醉筠这么聪明懂事的女孩儿,又有考学经验,总能帮着点儿;这二来,贺颂是十有八九要报阮醉筠的那所学校了,日后不管是远走到从没去过的陌生城市上学,还是考研之类,也总有用到她人情的时候。
周莲懂,所以她并未阻止女儿。
人情这事本来就是有来有往,他贺家两个孩子可是被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这么久。
送的东西也挺体面,周莲便心知这贺家果然会来事儿。
阮醉筠本来就有些莫名的心虚,礼物更是受之有愧、却之不恭,这么为难推搡了几下,不防什么时候,贺颂从半路伸手过来,拿走了项链。
阮醉筠还没转身,眼前亮白一闪而过,锁骨处就感受到珠串连绵的凉意。
她听到身后传来轻笑声。
“收下吧小筠姐,你戴珍珠是最好看的了。”
少年的声音清冽温柔,落到阮醉筠耳朵里,像是从遥远空灵之处传来,她微微怔一下,贺颂已经稳稳地把接口处扣上了。
镇上连续三四天都是多云转小雨,偶尔出一下太阳,又很快隐进乌云里。
但仍是闷热的,带着令人焦躁的潮湿。
阮醉筠越发睡不好。
屋里返潮,被褥换洗了晒不干,新的刚铺上就不干燥了——以至于有天晚饭后她洗澡,照镜子时发现背后起了点儿湿疹。
医生说是因为她精神紧张、压力太大,又总是失眠,加上环境气候也不太好。
周莲跟她一起从医院回来,关门时低低咒骂了一句,“……还不如出太阳呢,热死我也认了,真烦人……”
阮醉筠低着头,从阳台看外面的天气——一点儿也不明朗,她不喜欢。
夏天的话,要么就坦坦荡荡的炽热,要么就狂风骤雨的清爽。
真是人倒霉了,处处都难过。
她还吃着褪黑素,效果也不如最开始那么好了,经常十点准备睡,到凌晨才将将有困意。
她以前很喜欢白天在家看电视剧,傍晚不太热了出去遛一圈儿,现在则整天窝在房间里,除了漫无目地在网上看和诽谤案相关的新闻帖子,就是惶惶不可终日地做各种悲观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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