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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腊月,冬日的暖阳穿过厚重的云层,金光洒落白雪,枯枝上的积雪悄悄消融,水滴挂在枝头,闪烁着光彩。
沈聿明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青花茶盏,自从卢家倒台,赵杰飞死后,胡人就一直没再联系他。
他私下去过当年胡人藏匿之所,却人去楼空,只有满屋的蛛网和灰尘。
云暮称病暗中外出之时,太子的禁足未解,梁承熙手段稚嫩,剩下的几个弟弟也是没一个能打的,唯有他得父皇青睐。
且他带人查获了一批私底下交易的米嚢花,梁文帝对他更是夸赞连连,赏赐不断。
手握实权,得崔相幼女芳心,又与天子近臣交好,他如今的地位在胡人眼中水涨船高,自然也有了与他们合作的资格。
昨夜回府,一封没有落款的书信被箭羽钉在车壁上,他只看了一眼就猜出是胡人所送,许久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了,还真是有些期待。
一短三长的敲门声响,沈聿明晾了他好一会儿才懒懒道:“进。”
来人长相普通,穿的灰褐色长袍,扎进人堆里就让人记不清的普通长相,把沈聿明气笑了。
第一次好歹派了个赵杰飞来,这次又是什么阿猫阿狗?他轻蔑地说道:“本王好歹是公主之子,你主子没有诚意,那本王也没有和你们谈下去的必要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被人看不起是常有的事,但干他们这行,最希望的就是没人能记住他们的脸,孔德龙拱手行了一礼:“王爷,倒也不是主子信不过,只是有卢家的前车之鉴,主子不得不警惕。”
沈聿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然转身,恼怒道:“你们怀疑卢家之事有本王的手笔?即如此,又为何邀本王相见,是存心戏耍本王?”
孔德龙赔笑道:“王爷要借云暮之势回京,需要卢家当投名状无可厚非,主子怎会怪罪?”
沈聿明眼底的怀疑未消,“当真?那为何迟迟不来寻本王?”
孔德龙委婉地说道:“彼时王爷才回京,根基不稳,再贸然派人来寻,恐您会惹皇上猜忌,这才不敢惊扰。”
大言不惭,这种话也就骗骗那些蠢货了。
孔德龙笑着请他上座:“王爷,不如坐下细说?”
……“大人,江南那边来信了。”
云暮接过安叔拿来的信,边打开边道:“许是师兄送来的,也不知师父归家了没。”
云家出事那年,安叔重病缠身,京城的大夫无一人能医,他无父母,亦无妻儿,孑然一身,躺在了离乱葬岗不远的地方等死。
彼时还不是她师父的辛百草采药路过,见他的腹部还有起伏,就问了一嘴,最后花了不少名贵之药才把安叔的命从阎王手里夺回,也没收安叔一枚铜板。
后来师父带她和师兄离京,安叔还为他们践行。
回京前一天,师父告诉她一个住处:“若是遇到难处,可去此处找安叔。”
她出宫后,梁文帝在她身边安插了几个眼线,她找借口拔掉后,立马请了安叔来给她当管家。
安叔愁着张脸:“西北荒凉,辛大夫也没让人捎封信来,真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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