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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一眯着眼睛看向一片漆黑的雨夜,光线不好,只能听见夹杂在雨中的脚步声。
过了一会,才看见似乎有几名衣甲残破的士兵搀着一名银色盔甲的人往这边走过来。
看着他们的衣着,像是赵军,宋初一张了张嘴——不会吧!
难道比人家多一半的人马还败北了?要不然怎么落得如此惨况?那几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融融的火光照在来人身上,将兵甲寒光染上了一层暖意,待到他们快靠近的时候,宋初一才看清楚,一共来了七个人。
六个兵卒的打扮,一人在前面开路,后边两人架着一名着银色盔甲的将领,另有三人断后。
这种队形,明显是为了防追兵。
“喂!
你们二人速速离去!”
最前面那兵卒高声道。
赵倚楼闻声,拽了拽纹丝不动的宋初一。
秋末的雨寒冷刺骨,兵卒和那人名将军身上都受了伤,等了须臾,见火堆旁边两个形容不堪的人居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声音里已带了怒气,“还不快滚!”
宋初一背对着他们,把头发抓了抓,盖住大半个脸。
她要装高深,顶着这一张稚嫩的脸怎么行!
赵倚楼以为这是为了安全,也连忙去抓自己的头发,却被宋初一拍了一下,“你抓什么!”
“我比你长得好,露脸不是更危险。”
赵倚楼很实诚的小声道。
“你他娘是个带把儿的!”
宋初一气结,但奈何人家的确比她好看几十倍。
不过宋初一眼见那名兵卒要拔剑,也没空与他啰嗦,低咳了一声道,“他身上的伤再不处理,恐怕活不过今晚,你们有力气不如赶快将他扶过来疗伤。”
宋初一的音调压的很低,但不免还是带着些稚声,只不过被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遮掩了大半。
倘若这是在城内,说话之人是个有些身份的长者,倒也不奇怪,可是在这荒郊野地里,从一个半大的孩子口中说出,就显得十分怪异了。
士卒一时愣住,那位一直沉默的将军,道,“扶我过去。”
他的声音十分厚重,令人闻之便会觉得这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宋初一起身,把一捆干草塞进赵倚楼怀里,两人向另一边挪了挪位置,给他们空出了些地方。
将军在石壁前坐下,微微往后靠了靠,转头打量了宋初一和赵倚楼一眼。
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宋初一说的是实情,倘若在耽误下去,他很可能会没命。
有两个人飞快的除去将军身上的盔甲,把他上半身裸露。
宋初一偷偷瞄了一眼,体格果然健壮!
不过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他胸口的一根残箭吸引。
那羽箭是被生生砍断,只在皮肉之外露出一寸多些,而且分明没入极深,很难拔出。
穿着盔甲还中箭并不奇怪。
其实无论是将军还是兵卒,穿的盔甲都并非能够绝对的防住利刃,譬如士兵的盔甲,就只护住了前胸腹的重要位置和头部,身体其他部位都是普通的葛布衣。
而地位稍高的将领则会好一些,他们的盔甲是用甲片串联起来,制成战甲,不仅防御力强,而且身体的绝大部分要害都在保护之中。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万全。
甲衣也有弱点,那便是每块甲片中间都会存在缝隙,倘若由箭术高超之人射出羽箭,同样能够从借助这极小的缝隙穿透甲衣。
“你会医术?”
将军忽然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宋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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