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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皱了下眉,没有接话。
“不过若是能把人救出来,我们手上便又多了一份筹码。”
青袍男人不紧不慢道,“七年前幽鹿峡一役,玄鹰军全军覆灭,江家满门无一幸免,人人为之扼腕。
西北将士至今仍在怀缅江帅体恤兵民、治军有方。
谢将军带兵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军心所向何其重要。”
“七年前江悬还小,就算现在出来,也不一定能一呼百应。”
谢烬冷冷道,“我救他,不是为了让他做什么。”
青袍男人面露一丝玩味:“哦?”
“岐川,”
萧长勖插话,对谢烬道,“救人之事不可冲动,那是皇宫,不是蛮人的帐子。”
谢烬欲言又止,看了眼青袍男人,又看看萧长勖,不情不愿道:“我知道。”
“问雪还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别的没来得及说。”
萧长勖点点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罢,明早还要上朝面圣。”
上朝面圣……
金銮殿上那个人,软禁江悬七年,把江悬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谢烬心下一沉,语气也冷了几分:“知道了。”
回到卧房,月光从正对床榻的窗户洒进来,铺开一床银辉。
床头放着今日入宫赴宴前取下的佩刀,有两把,一长一短。
谢烬坐下来,拿起短的那把,拔出刀刃,用绒布细细擦拭。
他原本的佩刀只是一柄黑金雁翎长刀,而这把短刀是江悬十四岁那年从一位敌国王爷身上夺来送给他的,之后他便一直带着这两把刀,短的别在腰上,长的横在腰后。
那一次江悬立了头功,一箭射穿那位敌国王爷咽喉,从此声名大噪。
论功行赏时他什么也没要,只要了这把刀,回到军营将它送给谢烬做生日贺礼。
那时的江悬意气风发,是苍凉荒野中唯一明亮的色彩。
谢烬仍记得江悬那天回来的样子,高头骏马,黑发红衣,那只名叫驰风的白色鹰隼在他头顶盘旋。
连日光都偏爱他,照得他漆黑眼瞳如琥珀流金。
他在马上弯腰,对谢烬伸出手,手中握着这把短刀:
“阿烬,送你的。”
……
一晃多年,谢烬成了战功赫赫的谢将军,江悬的名字却无人提起了。
禁卫军在宫中仔细搜寻一夜,到天亮时,仍未发现刺客踪影。
萧承邺昨晚留宿在皇后那里,清早李策到中宫回禀刺客一事,萧承邺什么也没问,只斜睨他一眼,道:“自己去领罚。”
李策面色一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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